&ldo;是，只有你了。&rdo;青長老喉間開始有急促的呼吸聲，&ldo;你體內有玄水珠的神力，只有你可以對抗明火玉！你雖有了玄水珠，但只要離開天界，仍不能避免天劫。若是你揭破此事，就是為天界立下大功，他們自然能接受你。你呆在天界，就可避開天劫‐&rdo;我無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機還是那麼深。其實他不知道，他根本用不著說這些的。&ldo;我知道了。我會制止他，不過不是為了你說的理由。對了。你是從神殿逃出來的？沒有驚動神殿侍衛，你是如何進出神殿的？&rdo;&ldo;神殿有條密道，在……&rdo;他的聲音愈來愈輕，終於漸漸消失。我直起身體，看著他辨不出形狀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ldo;告訴曉白，我，我對不起他……&rdo;&ldo;水生？&rdo;龍緋從一堆藥草裡抬起頭來，看著氣喘吁吁的我，有些奇怪，&ldo;什麼事跑得這麼急？&rdo;&ldo;我‐&rdo;我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似一桶冷水澆下來，澆滅了剛才的衝動。就這麼說出大祭司的陰謀？會有人相信我麼？&ldo;也，也沒什麼。&rdo;我壓下激動的情緒，&ldo;龍緋，要是，那個，要是我說大祭司他不是好人，你相信麼？&rdo;龍緋扭頭看我：&ldo;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為歸平的事情生氣？大祭司人是嚴厲了一些，不過那件事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事情發生在神殿裡，大祭司不能不出面，你也不要太在意了。&rdo;我有些急：&ldo;不，不是因為這個。龍緋，大祭司他，他想要統治天界你知道麼？&rdo;龍緋詫異地看我：&ldo;水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種事可不能亂說！&rdo;&ldo;我不是‐&rdo;&ldo;水生！&rdo;龍緋嚴肅起來，&ldo;大祭司是掌管神殿，擁有天界至高神力，但天界對此也是有所防備，這些年來神殿周圍一直布有結界，凡當選大祭司者，至死不得出神殿一步的。在神殿之內，即便他有通天之能，又如何統治天界？水生，你是個單純的人，有什麼話都憋不住。但這裡是天界，龜族勢力不小，絕不會允許有人說出這種無憑無據的話。&rdo;他猶豫一下，&ldo;水生，你，畢竟還是妖，雖然林瞳喜歡你，但，他現在還未登上族長之位，又在外遊學，若是你剛才說的話被人抓住把柄，他也救不了你。&rdo;我咬住嘴唇。連龍緋都不相信，別人又怎麼會相信我？龍緋看我不說話，有些憂慮：&ldo;水生，天界這裡其實很複雜。唉，其實以你的性格，實在不合適留在這裡……&rdo;我低下頭：&ldo;哦。&rdo;&ldo;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替你擔心。&rdo;龍緋摸摸我的頭，&ldo;其實有時候，我也有點後悔，當初又何必成龍？除了可以避過天劫之外，成龍，其實也不比在碧波潭做妖的時候更開心。&rdo;我仰頭看他沉鬱的臉，想起五百年前他從雲層中躍入碧波潭的矯健身影：&ldo;龍緋，你是不是，很想念碧波潭？&rdo;龍緋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又叮囑我：&ldo;水生，記得這些話絕對不能再說了。你知道麼，天界最近動盪不安，聽說西城那邊已經起了戰事，就是天城之內也有異動。目前大家都是心焦氣躁，正找不著洩氣的物件，你可千萬不能自己撞上去，知道了麼？&rdo;我彷彿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龍緋說得對，在天界裡，我一個小妖，算得了什麼？不是人人都會像林瞳和無忌那麼對我。&ldo;龍緋，天界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麼？&rdo;龍緋不像笑地笑了一下：&ldo;我怎麼會知道呢？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收拾我的藥草……&rdo;他蹲下身去，繼續洗摘那些泛著微苦氣息的藥草。我低著頭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處。站在院子中間，環視那些空空的屋子，彷彿又聽見無忌的歡笑和林瞳溫和的低語。聲音漸漸遠去，不大的院子忽然變得如此空曠。我知道，現在我面對的，是我一個人的戰爭……青長老所說的那條密道，出口居然就在神殿大殿的神龕後面！大祭司一身黑衣，靜靜獨立在空曠的大殿中，四周全是點燃的紅燭。看見我從金色的垂幕後走出來，他半點也沒有驚訝的樣子，反而點了點頭，就像是本來就在等待我：&ldo;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