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白睜著大眼睛看看他，搖了搖頭。李浣指著我問：&ldo;你還記得他嗎？&rdo;&ldo;他是白哥哥。&rdo;曉白小聲卻清晰地回答。李浣皺起眉：&ldo;你記得他，怎麼不記得我呢？我們是在香積樓認識你的，還記得嗎？&rdo;曉白想了一會，搖頭：&ldo;香積樓是什麼地方？&rdo;李浣看看我：&ldo;他，他忘記了！可他怎麼還記得你呢？&rdo;我也不明白啊！&ldo;曉白，你還記得林瞳、無忌和小龐嗎？&rdo;搖頭。&ldo;那，你媽媽，小白夫人，還記得嗎？&rdo;不想惹起他的傷心事，可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奇怪。曉白想了很久，露出痛苦的表情抱住頭：&ldo;不知道，我好象，好象知道什麼事，可是，又想不起。白哥哥，我的頭好痛。&rdo;&ldo;那就別想了，別想了！&rdo;我抱住他。忘了就忘了吧，傷心事忘了也好，你還記得我，那就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讓你難過了。曉白的確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只是異常地依戀我，一時一刻也不能離開。也許是被青長老打傷的緣故，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現在不能一直保持人形，一睡著就會變成小狐狸。我就抱著他，毛茸茸的一團，暖暖的，軟軟的倒也方便。就這樣，我們回到了碧波潭。因為曉白現在見到水就怕得要命，所以我們把他留在離碧波潭最近的客棧裡。曉白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好容易把他哄睡了，我才抽出手來。叮囑客棧主人千萬不許人打擾以後，我們才離開。其實離開碧波潭也沒有多久，可是遠遠看見湖岸邊的桃樹柳樹，卻覺得親切之極。我興奮地撲上去抱著熟悉的桃樹用力親了一口。&ldo;死水生，又調戲人家！&rdo;桃花精從綠葉裡探出頭來，打個哈欠，&ldo;你們總算回來了。&rdo;&ldo;想我們了？&rdo;我笑嘻嘻地問，抓住她的綠袖子。&ldo;誰想你們！&rdo;桃花精用力拽自己的袖子，&ldo;一回來就欺負人家。&rdo;李浣在我頭上敲了一下：&ldo;小心拽壞了她的衣裳你沒得賠。&rdo;我吐吐舌頭。真的，去年春天不小心拉壞了她的紅裙子，被她唸叨了一個春天，直到桃花落盡才罷休。其實不就是拉掉了幾朵桃花嘛，我想用水草賠她，她又不肯。&ldo;你怎麼不穿紅裙子了？&rdo;&ldo;穿什麼紅裙子，這都什麼季節了！&rdo;桃花精白我一眼，&ldo;我的桃子都長這麼大了呢。&rdo;真的，小桃子已經有指肚大小了，毛茸茸的，讓我想起了曉白，一下子沒了玩笑的興致：&ldo;李浣，我們走吧。&rdo;&ldo;咦，生氣了？&rdo;桃花精奇怪地看我。&ldo;沒有。我們有點事，回頭再找你玩。&rdo;&ldo;那好，快點啊，你們不在真的挺無聊的。&rdo;碧波潭的水還是那麼清。撲通一聲跳進去，濺起一大片水花，涼涼的好不愜意。後知後覺地想起玄水珠，連忙伸手摸摸，確定用蠟封好了，這才放心。穿過密密麻麻的蓮根，才是長老的住處。&ldo;湧泉珠！&rdo;珠子才一從我懷裡拿出來，長老的眼睛就亮了。那個，蠟還沒去呢。&ldo;長老，這真的是湧泉珠嗎？狐族的人說它叫玄水神珠，名字不對呢。&rdo;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好象看見長老驚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ldo;傻水生，偷去的東西當然要換個名字，怎麼會明白告訴你是偷走的？&rdo;&ldo;可是，小白夫人說這個珠子原來也不是我們碧波潭的‐&rdo;&ldo;胡說！&rdo;長老怒瞪我一眼，&ldo;這怎麼不是碧波潭的東西！小偷的話也能信麼？&rdo;我想說小白夫人不是小偷，但看看長老吹鬍子瞪眼的架勢，覺得還是閉嘴為妙。長老接過玄水珠，手指一用力，就想捏破蠟封。我嚇了一跳，急忙去拉他的手：&ldo;長老，這個蠟封不能捏破，玄水珠碰到凡間的水，會釀成大禍的！&rdo;長老仰天大笑：&ldo;不錯，玄水珠碰到凡間之水，便會觸動神力，若不如此，碧波潭又如何恢復原樣！&rdo;李浣忍不住問：&ldo;恢復原樣？碧波潭原來是什麼樣子？&rdo;長老握著玄水珠，臉上浮起做夢般的表情：&ldo;原來？碧波潭原來一碧萬頃，一望無際，湖中水族何止千萬。三年大旱，水不見淺，三年大水，水不見溢，飛鳥從潭上飛過，也要一日一夜。碧波潭原來的樣子，你們這些孩子想都想不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