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癢得身子一軟，連忙躲開：&ldo;別，好癢。&rdo;他倒笑得更開心了：&ldo;站在這裡做什麼？身子不好還吹風。&rdo;這是夏天嘛，風又不涼。&ldo;無忌，大祭司說我和李浣可以進書院唸書了。&rdo;&ldo;我早知道了。你和我在一班。&rdo;&ldo;真的麼？太好了！李浣呢？&rdo;&ldo;他還是想學醫，跟著龍緋。&rdo;看我垮下臉，無忌笑著捏我臉頰一下，&ldo;小傻瓜，他跟著龍緋，想學什麼學不到？龍緋在石林書院呆了將近三百年了，什麼事他不熟悉的？&rdo;哦，我釋然。無忌笑著看我：&ldo;小笨蛋，還是隻會擔心別人的事。你自己呢？這幾天課業太忙，我都沒有時間來看你。身體怎麼樣？&rdo;&ldo;挺好的。&rdo;一眼看見林瞳和歸原居然還在說話，好象一點也沒發現我在這裡，忍不住就問，&ldo;那個人，那個歸原，他是什麼人？&rdo;無忌不太在意地瞟一眼：&ldo;歸原是大祭司的獨子，將來可能也會接這個位子。他和林瞳從小是好朋友，只是三十年前他按照龜族的傳統去冥界求學，大家很多年沒見了。&rdo;林瞳的好朋友啊。總有幾百年的交情了吧。&ldo;又想什麼？&rdo;無忌舉手在我眼前晃晃。&ldo;我在想，他和林瞳挺像的。&rdo;&ldo;哦。&rdo;無忌笑起來，&ldo;他們兩個從小就穿一樣的衣裳，做一樣的事，當時還惹得林瞳的父親很不高興呢。&rdo;穿一樣的衣服，做一樣的事……&ldo;為什麼不高興呢？&rdo;&ldo;因為林瞳將來是要做麒麟一族的族長的，而歸原多半要做祭司，這是兩條完全不一樣的路。不過那也是小時候孩子氣的做法，歸原加冠以後，就不再做這樣的事了。&rdo;&ldo;加冠？&rdo;&ldo;就是成年禮。歸原三十年前加冠成年，才可以遠離求學。林瞳若是今年能透過書院的考試，也就可以成冠禮了。&rdo;那，那豈不是說歸原比林瞳至少大了三十歲？石林書院之所以有這個名字，原來真的是因為有許多石頭。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看得我眼花繚亂，要不是有無忌在旁邊，說不定路上會絆上幾跤。昨天晚上我和李浣搬進了書院。我住在雲起軒，跟林瞳、無忌和龍廣住在一起；李浣跟著龍緋住在碧波院。林瞳年紀比我們大些，課業學得也最深；龍廣次之；無忌年紀最小，我就和他在一班。果然不愧是天界。課室裡的十幾個同窗大都容貌俊美，風度翩翩。我一坐下，趁著先生還沒來，先把屋子裡打量了一遍。我看人家，人家也看我。三看兩看就看出端倪了。最後一排那三四個少年，看我的眼神是相當之不屑的。尤其是個子最高的那個，穿一身華麗得有些過分的金花袍子，趾高氣揚的樣子彷彿眼睛長在頭頂上。&ldo;他們是誰？&rdo;我咬著無忌的耳朵說。無忌頭也不抬：&ldo;那是龍家不成器的子弟。為首那個叫闢泉，算是他們當中靈力較高的。&rdo;&ldo;闢泉？他不姓龍？&rdo;無忌輕嗤：&ldo;龍生九子，未必成龍。他不是龍，自然冠不了龍姓；不過看在他們也有龍之血脈的份上，大家讓他們幾分罷了。不用理他們。&rdo;哦。轉過去看其他人。靠窗位子上坐了個穿淡黃衫子的少年，看起來身子有些瘦弱。&ldo;那個是誰？&rdo;我進來的時候他看過我一眼，淡淡的，卻很溫和。&ldo;李悅。&rdo;也姓李？可是不像水族啊。那感覺，倒像是羽族。&ldo;不是李浣那個鯉。&rdo;無忌猜出我心思，輕笑，&ldo;他是黃鸝。&rdo;是這個&ldo;鸝&rdo;啊。不對，黃鸝只是普通羽族，也能進石林書院？&ldo;你還不是條小水蛇！&rdo;無忌拉拉我耳朵，&ldo;他是我堂哥墨羽帶進來的朋友。我堂哥在人間歷練時出了點意外，被他救了。&rdo;我揉揉耳朵。無忌就是這點不好，不是敲人家腦門就是捏人家腮幫，再不然就拉人家耳朵，挺疼的呢。門口傳來穩定的足音，我趕緊坐坐直。先生來了呢。我可不想第一眼就被當成調皮搗蛋的壞學生。先生走進門，一襲黑衣紋風不動，上了講臺才微微一笑：&ldo;秦夫子有事，這幾個月的課業我來暫代一下。&rdo;我張大嘴。那個，這是歸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