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景兒很用力地點頭,表示他的肯定。「那‐‐景兒,我們出去說事情好不好?在這裡會吵到你爹休息的。」「好。」景兒一聽,便聽話地下了床。焱影看著景兒下床,再幫沈睡的人掂了掂被子後,才放心地牽著景兒的小手,帶上一蹦一跳跟著他們的雪團離開了房間。「你是誰?」盯著黑暗的角落的風滿樓忍不住脫口問道。「‐‐我?」隱於黑暗的人一陣沉默,片刻後,他才繼續說道,「我是誰?呵!我還真不知道‐‐你到我這裡來,看看我,然後回答我,我是誰?」風滿樓聽到男人的話後,眉毛不禁顫動了起來。哪有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更何況,真不知道自己是誰,幹嘛去問一個不知道他是誰的人自己是誰呢?儘管隱於黑暗中的男人說出的話有些瘋瘋癲癲,但因為他是整個地牢裡唯一一個可以與他講話的人,於是風滿樓還真聽話的向男人所在的方向移去。聽男人剛才話裡的意思,他應該被關在這裡蠻久了,那他應該知道怎麼把人叫進來的辦法‐‐因為連對方的樣子都不知道,所以風滿樓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的謹慎。他一邊向看不見一切的黑暗移去,一邊衝隱於暗處的人問。「為什麼你不過來?而是要呆在那個沒有光芒的地方?」「‐‐你過來就知道我不過去的原因了。」寧靜晦暗的地牢中,男人仍舊平靜的聲音卻讓風滿樓感覺到話裡的一絲絲痛苦。風滿樓稍稍擰起了眉,越是接近男人,他越是嗅到一股刺鼻的,怪異的味道。終於,他一步一步走入了黑暗,終於,他隱隱約約看到了在牢房的某個角落,一個倚靠在牆角的人影。「你‐‐」正想開口再問男人被關在這裡多久了,風滿樓就已經走到完全看見這個人的身體的地方。想要說的話被看到的景象驚駭到塞回了自己肚子,稍稍回過神的頭一反應是恐懼地不斷後退。眼睛像是被施上了什麼咒術,怎麼也離不開黑暗中,那個男人所處的方向,就算自己已經退到看不到男人的地方。退後,退後‐‐直至後退的腳步因驚嚇過度而酥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倒在地上為止。風滿樓的眼睛還是緊緊盯著男人所在的方向,他伸出顫抖的手摁在自己因方才眼見的恐怖景象而心臟快速跳動,完全亂了規律起伏的胸口上。「怎麼了?」黑暗中的男人清楚地看見了風滿樓方才的反應,他一直平靜的話明顯地帶有嘲諷的味道,「光是看你就受不住了‐‐」「為、為什麼你……」想要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完。風滿樓一直沒有從剛才見到的一幕場景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呵呵,很害怕是不是?可是就是有人能夠面不改色地把人弄成這副模樣呢!」「你到底是誰?」「我是誰?」男人的聲音突地低沈了起來,「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風滿樓。」有些熟悉的聲音讓風滿樓快速地在腦海中回憶‐‐最後,一個印象跟男人的聲音完全合了起來。「你是‐‐是那次綁架景兒,讓我跟房翔他們不得不受你監禁的‐‐那個人?!」雖然記憶相符,但他仍不敢確定。‐‐因為他也記得,那個男人是可以毫髮無傷的擊敗動作極其敏捷的雪團的人啊!「呵呵,沒錯,就是我。」男人的肯定讓風滿樓吃了一驚‐‐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這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副樣子?」記憶中,男人應該是強大,極少能有人匹敵的一個人啊。可現在,現在的他,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他剛剛看到的是一個已經沒有四肢的人!全身只剩下一個頭的人的軀體被泡在一個水桶大小的水缸中,而水缸中充滿著一股味道古怪刺鼻的液體‐‐噩夢,完全是一個噩夢!再次想起,風滿樓的胃就一陣翻騰,想吐,又吐不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在黑暗中的人一聲嘆息,竟是如此悽然。「算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吧。明明知道他那麼在乎成燁,卻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攻擊他的痛處‐‐招來他憤恨之下的折磨‐‐」在聽到成燁的名字時,風滿樓已經聽不清男人接下來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