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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穩定軍心,只有把軍長弄回來;其它什麼措施都是白扯。而王參謀長自認是千里馬,如今就要為他的伯樂冒一次險了。顧承喜屏住呼吸,雙目炯炯的望著玻璃窗戶。今晚是個月黑風高的天氣,沒星星沒月亮,全仗著門前一盞電燈照明。院子裡有人,院子外也有人,要說這守衛工作,也不是天衣無縫,但是再往外再往外,全城都在霍軍的掌握之中,這邊槍聲一響,立刻就能引來無數兵馬。所以對於今夜的行動,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沒有也得賭命試一試了,顧承喜握槍的右手出了汗,水唧唧的不舒服。顧承喜加上軍長,是顧軍長;顧承喜減去軍長,就狗屁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好高騖遠的脾氣,小林離了他,還能在北平城裡開個小小的二葷鋪討生活;而他若是離了兵,他自己想著,似乎只有投河一條路。窮困潦倒的日子他過不了,裝孫子的滋味更難受,他嘗過一次之後,永生不想再嚐了。欠身藉著窗外燈光,他看了看左腕的手錶。這表實在是好,那年他戴著它被霍相貞一追殺進了冰河裡,錶蒙子裡都浸了水,然而拆開晾了幾天之後,錶針還是照常的走,並且一分不差。對他來講,這塊表是件了不得的東西,就因為當初一眼看中了它,他才跌跌撞撞的跑過死人堆,一把握住了霍相貞的手。從那開始,甜蜜、痛苦、喜悅、辛酸……一切全來了,來了又走了,走了再回來。慾望感情激烈到了這般地步,無論好壞,都成了一場劫難。一個血肉做的人,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千錘百煉?顧承喜躺了回去,繼續凝望窗外。如今已經是午夜時分了,穿著皮鞋的雙腳在被窩裡動了動,他隨時預備著一個箭步躥出去。正當此時,街上遙遙的傳來了一聲槍響。顧承喜眼睛一亮,第一感覺便是王參謀長帶兵殺過來了;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槍聲太遠,並不像是衝著自己這邊來的。試試探探的坐起了身,他向後縮到了陰影之中,一條腿也伸出被窩垂到了床下。鞋底還未踏到地面,他頭頂上驟然打了雷。身體猛一哆嗦,他回過了神‐‐房頂架著重機槍,重機槍開火了!掀開棉被就地一滾,他為了躲避流彈,直接躲到了房屋角落裡。彷彿只是在一瞬間的工夫,窗外的槍聲響成了片,近處開槍,遠處也開槍。顧承喜深知外面危險,所以強壓驚慌,靜候救援,同時凝神分辨著槍聲來源。窗外忽然盛開了一朵金色煙花,顧承喜嚇得緊緊一閉眼睛,隨即發現房頂上的重機槍啞了火,必定是機槍手被自己的人解決掉了。高處的重機槍一癱瘓,威脅立刻解除了大半。黃光熄滅之後,窗外隱隱的又亮了紅光,正是有人發射了一顆訊號彈。與此同時,房門開了,負責守衛的軍官慌里慌張的衝進來,抓住顧承喜就要往外衝。顧承喜一言不發,抬手一槍斃了軍官,然後快步移到門邊,開始遮遮掩掩的向外觀看戰情。院子裡面還有衛兵抵抗,院子外面黑壓壓的全是屍體,訊號彈餘光未滅,而一群穿著霍軍軍裝計程車兵踏著屍體端著步槍,正在向院子裡面衝鋒。一隻彈藥箱歪歪斜斜的扔在門旁,箱蓋開著,裡面居然還有手榴彈。顧承喜小心翼翼的彎腰伸手,偷偷拿起一枚手榴彈,隨即轉身避到門後,他一把拽掉了手榴彈的引線。白煙伴著火花嗤嗤的逸出了,他屏住呼吸,心中暗數:&ldo;一!二!三!&rdo;下一秒,他轉身站到門口,將手榴彈投向了院內士兵。如他所願,手榴彈在衛兵頭頂爆炸了,院門的防線立刻崩潰,院外計程車兵趁機一擁而入,領頭一人翹著大鬍子,正是王參謀長。見了全須全羽的顧承喜,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激動得又想哭又想笑;而顧承喜也無暇多說,直接帶著王參謀長跑向院外,同時扯著嗓子發號施令:&ldo;走走走!馬上出城!&rdo;話音落下,遠方又起了一陣槍聲。這讓顧承喜疑惑的停了腳步:&ldo;參謀長,城裡還有哪兒在打仗?&rdo;王參謀長也糊塗著:&ldo;不知道是哪部分在開火,反正和咱們沒關係!&rdo;顧承喜帶著人往城外跑,越跑越覺得形勢不對。跑出了沒有三條街,他們圍住了一隊同樣亂跑的警察。顧承喜揪住了其中的警官一問,警官的回答令他大吃一驚‐‐就在半小時前,霍軍突然出動,把公安局和保安隊的械全繳了!瞪著眼睛轉向王參謀長,顧承喜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大喊道:&ldo;霍靜恆是要造反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