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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連三的撞擊讓他懷疑自己的骨骼將要根根碎裂,摟著腰的手漸漸鬆了,他不動聲色的向上抬。雙手在上方悄悄會了合,他驟然掐住了霍相貞的脖子。他以為自己總算是攥住了霍相貞的命門,哪知霍相貞氣息一斷,隨即抬手握住了他的兩隻腕子,而顧承喜身不由己,竟是被他硬生生的扯開了雙手。雙手分別握了顧承喜的手腕,霍相貞將他的腕子向上摁向了牆壁。顧承喜這回真是沒了還手之力,氣喘吁吁的靠了牆,他忽然感覺這個姿勢很意味深長。當年霍相貞曾經罵他&ldo;男不男女不女&rdo;,此刻這麼大敞四開的被霍相貞壓制住了,他想如果霍相貞是獵人,那麼自己其實也可以做他的獵物。他們的關係就是獵與被獵,橫豎是勢均力敵,誰獵誰又有什麼關係?誰是男誰是女又有什麼關係?可惜,霍相貞是個傻瓜,不懂這樣的關係會有多麼美妙,多麼動人。霍相貞不能當眾把顧承喜活活打死,不是捨不得,是因為把他打死之後,自己會無法收場。不能繼續打,可也不能放了他。一旦自己鬆了手,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下流舉動,說出什麼下流言辭?眼角餘光瞥到賀伯高要往這邊走了,他轉而又盯住了顧承喜。在賀伯高出言勸架之前,他還得提防著對方。這一架打得著實是沒意思,他彷彿一直只是帶著塊大牛皮糖轉圈子,並且是塊下流的牛皮糖,粘著他貼著他,拱動著湧動著,包藏著一肚子不見天日的邪心思。賀伯高越來越近了,而霍相貞依舊和顧承喜對視著。顧承喜的口鼻之間殘留著一抹半乾的血漬,眼中蘊藏了一點流光,流光滴溜溜的在霍相貞臉上打著轉,光芒帶了熱度,彷彿要在他的臉上燒出記號。霍相貞則是沒反應,沒表情。他的世界黑白分明,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雙手隔到兩人中間,賀伯高瞧準時機,開始勸架。他雖然親切溫和,但畢竟是眾人的頂頭上司,親自發了話,霍相貞和顧承喜是不能不給面子的‐‐況且真打下去,也打不出個結果來。霍相貞鬆了手,顧承喜也從勤務兵手中接過了熱毛巾擦臉。石將軍冒著極大的危險,重新坐回了兩人中間。賀伯高見眾人重新落座了,便大大方方的開了幾句玩笑,又讓夥計送冰鎮啤酒進來,罰幾個火氣大的各飲一杯。霍相貞喝了半杯啤酒,又向主人翁致歉,未等他致歉完畢,顧承喜也開了腔,口口聲聲的&ldo;見笑了&rdo;。霍相貞登時閉了嘴,感覺兩個人彷彿是在聯袂發言,也不像話。而自從見識了霍顧二人的全武行之後,萬國強和石將軍像是自慚形穢一般,不好意思再小打小鬧,所以雅座之中反倒是真太平了。霍相貞酒量平平,先喝了白蘭地,又灌了冷啤酒,這時被窗外的晚風悠悠一吹,就隱隱覺出了眩暈,幸而他的意志力很強,既然知道席上有個顧承喜,便自己管束著自己,不肯失態。把啤酒杯子向旁一推,他將一邊胳膊肘支上桌面,側身抬手扶了額頭,另一隻手握了筷子,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從什錦冰碗裡夾榛子吃,偶爾又和石將軍低聲聊幾句。他是氣定神閒了,顧承喜用一條手帕堵著鼻孔,也和旁人有說有笑起來。其餘人等看著他們兩個的反應,都是感覺新鮮‐‐打的時候帶著你死我活的狠勁,一旦不打了,立刻各忙各的,彷彿剛才拼命的人並非他倆。這一頓飯吃得長久,席散之時,天已經黑透了。樓內樓外全安裝了五百支燭光的大電燈,把整座園子照得亮如白晝。樓上一有動靜,樓下各家的衛士副官立刻打起了精神。霍相貞和石將軍先走了出來,石將軍對他低語道:&ldo;靜恆,北平城裡別鬧事兒,出了城再另找機會。&rdo;霍相貞連連的點頭,同時發現斜前方站了一名青年副官,正在一眼不眨的盯著自己看,並且目光銳利,是個不懷好意的看法。心中無端的起了一股子火,霍相貞抬手指向了他:&ldo;看什麼?滾蛋!&rdo;裴海生退了一步,當真轉身走了。他走了,安德烈和李天寶來了;石將軍一直扶著霍相貞,這時見了安德烈,當即把霍相貞往他懷裡一推:&ldo;好,這傢伙個子大,讓他攙著你吧!&rdo;隨即又對李天寶說道:&ldo;他醉了,你們趕緊送他回家。&rdo;安德烈高人一頭,一眼看到了剛剛下樓的顧承喜,登時連拖帶拽的要帶霍相貞走。而顧承喜因為要陪著連毅,所以落了後。花園子裡亂哄哄的,遠處又黑,他一邊說笑一邊東張西望,心想:&ldo;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