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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冷不防的打了個照面,都是一愣。正當此時,二樓臥室的窗戶&ldo;啪嗒&rdo;一聲被人從裡推開了,安德烈頂著一頭一臉乾涸的黑血,歇斯底里的向外探身吼道:&ldo;王八蛋!下流坯!狗屎!&rdo;他把他所知道的中國髒字全罵了出來,聲嘶力竭,撕心裂肺。雙手攥起了碗大的拳頭,他恨不能把自己的血噴向這些入侵者:&ldo;我操你們的媽!&rdo; 對峙安德烈的脖筋挑起多高,面孔紅成了生牛肉的顏色,一腦袋金髮全都豎起來,他呼哧呼哧的喘出一團白霧。樓內樓外的人全被他的怒吼震住了,而他歪著腦袋瞪了下方的顧承喜,蔚藍的眼睛暗成了黑藍。他知道這些人壞,可是沒想到他們會壞得如此卑鄙下流!夜裡聽到那些衛士們談笑著吐出髒字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和腦袋出了問題,他還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懂他們的話。沒想到一切都是真的,顧承喜真的這樣侮辱作踐了他!安德烈手扶窗臺,幾乎探出了整個上半身:&ldo;為什麼?!&rdo;這三個字讓他喊出了俄國話的腔調,乍一聽讓人要聽不懂。居高臨下的怒視住了顧承喜,他是真的想不通‐‐他們已經在霍府裡與世隔絕的住了許久,他們和顧軍長並沒有仇,所以,在這個最隆重的節日裡,為什麼?顧承喜沒有立刻給出他答案,他也沒有繼續追問。&ldo;嘩啦&rdo;一聲關了窗戶,他上了窗閂又拉了窗簾。外面的人太骯髒了,太無恥了,比滿戰場的屍首更讓安德烈作嘔。他轉身繞過大床又衝向了門口。房門已經是被他鎖好了,可他發狂似的又推動了牆角的一架大五斗櫥,沉重的五斗櫥勾著地毯向前移,一直被他推到門口,堵住了房門。臥室裡沒有武器,沒有電話,他只能防禦,他不能再讓那些人回到這間屋子裡!然後回身跳上大床,他把霍相貞連人帶被的摟抱到了懷裡。霍相貞依然緊閉著雙眼,似乎也有了一點知覺,嘴唇顫抖著彷彿是想說話,然而氣息斷斷續續的撥出來,他的喉嚨中只能發出很微弱的呻吟。安德烈緊緊的擁住了他,同時警惕的左右盯著窗戶門口,又抬手一扯棉被,蓋住了對方赤裸的半邊肩膀。那肩膀是光滑而斑斕的,印著點點鮮豔的紅痕。他想自己和大帥可以沒有好東西吃,可以沒有厚衣服穿,但是至少要保留潔淨的身體和靈魂。如果外面那些人始終不走的話,那他寧願和大帥一起自殺。忍辱負重是件有限度的事情,起碼對他來講,是有限度的。在安德烈關門閉戶大動干戈之際,樓下的白摩尼和顧承喜呈了對峙之態,雙方誰也沒有說話。白摩尼一手拄著手杖,一手扶著衛隊長。衛隊長在連毅跟前,只是個衛隊長;在他身邊,卻是寵臣。手杖和衛隊長足以讓他站得穩如磐石。樓上那個黃毛腦袋,他是認識的,曾經在霍府門外把臉貼上他的車窗,嚇得他當場落荒而逃。沒想到黃毛腦袋竟然是家裡的人‐‐白摩尼的心忽然疼了一下,現在提起霍府,他的叫法還是&ldo;家裡&rdo;。黃毛腦袋罵得邪性,不是好罵。顧承喜的存在更是堪稱古怪,再看顧承喜身後的衛士們,一個個帶著丟盔卸甲的勁,也不是個清早出門的整齊樣子。白摩尼怕遇上&ldo;家裡&rdo;的熟人,自認為已經來得夠早,如果比他來得還早的話,那就不合禮數了,那就不對勁了。來的時間不對勁,模樣氣色也不對勁,樓上的黃毛腦袋罵得更是不對勁。白摩尼在大年初一的寒風中打了個哆嗦,沒戴手套的右手往衛隊長的袖口裡鑽。忽然對著顧承喜一笑,他率先開了口:&ldo;我說,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天不亮就登門拜年,看來你比我更念舊情。&rdo;顧承喜沒穿大衣,身上就是一層襯衫一層西裝,襯衫的紐扣還沒系全,一邊領子向裡窩著。一切都是出乎意料,他的臉上陰一陣晴一陣,也想漫不經心的笑一笑,但又實在是笑不動。笑不動,索性就不笑,他直接問道:&ldo;你是怎麼進來的?&rdo;白摩尼輕聲細氣的告訴他:&ldo;本來想在前頭大門口下汽車,可是你的衛士當門神,不讓我們往裡進。&rdo;他抽出右手一指身邊的衛士長:&ldo;大過年的,我怕兩幫人再打起來,就繞彎子走了側門的汽車道。正好,直接開到樓門口,還免得我走長路了。&rdo;把右手重新插回衛士長的袖口,白摩尼對著他嘿嘿笑:&ldo;顧軍長,我這路線,挺俏皮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