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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喜慢慢的一點頭,隨即補了個笑容:&ldo;沒問題,你放心,我心裡有數。&rdo;馬從戎對他一拱手:&ldo;好,我提前謝您了。您忙您的,我不耽誤您的工夫了,有空到舍下坐坐,咱們有日子沒見了,這回能夠吃頓便飯,閒談幾句也是好的。&rdo;顧承喜繼續微笑點頭:&ldo;好,好。&rdo; 救人一命馬從戎回了家,進門之後拐進客廳,摘皮帽子,嘆氣,脫皮袍子,嘆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脫皮鞋換拖鞋,再嘆氣。僕人輕手利腳的端來熱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了嘴,登時連茶杯帶茶水一起砸向了僕人的腦袋:&ldo;混賬東西,要燙死我?給我滾蛋!&rdo;僕人嚇得大驚,立刻就扭身逃出去了。這些天馬三爺一直是個急赤白臉的模樣‐‐先是急赤白臉,後來漸漸的就有些齜牙咧嘴了,彷彿隨時預備著咬誰一口。家裡的僕人保鏢以及大狼狗全害了怕,有尾巴的夾尾巴,沒尾巴的低了頭,一起規規矩矩的噤了聲,連大氣都不敢亂出一口。馬從戎翹著二郎腿往後一仰,心裡燒著一團火,灼得五臟六腑一起疼。現在他也沒別的奢望了,只想得個準信‐‐霍相貞到底是死是活,給他一句確實的話。哪怕是死,他也認了,他好給他收屍去!死沒死,不知道,既然是不知道,也就不好貿然的開始嚎喪。馬從戎前天去了北平,想找幾位軍界的朋友幫忙打聽打聽,朋友們倒是真熱心,可惜本領有限,有心無力。他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在火車站遇到了顧承喜,他心中一喜,結果撲上去一問,又碰了一鼻子灰。馬從戎是趕半夜的火車回來的,其實根本不必這麼急,回了天津也是閒著,可他像沒頭蒼蠅似的,一見北平這邊的朋友是指望不上了,立刻就想一頭撞迴天津,彷彿天津會有新路子似的。半宿沒睡覺,現在也不困,有一點餓,可又懶得吃喝,伸手給自己剝了一塊巧克力,屋子太熱,巧克力融化成了甜膩的一團,讓他皺著眉頭看了又看,看到最後,連巧克力帶玻璃糖紙,一起被他扔進菸灰缸裡去了。客廳裡沒有人,有人也是僕人,可以視為大狼狗一類。馬從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驚天動地的嘆了一聲:&ldo;唉……&rdo;馬從戎困獸一般,在家大規模的唉聲嘆氣。與此同時,顧承喜已經飛快的開完了會‐‐其實會議並未結束,但是已經沒了他的事情。他成功的打散了霍相貞的殘部,殘部也只有一個團左右的人馬,收編就收編了,也沒人留意;保定的情況可就複雜多了,首先被俘計程車兵就足有三四萬,被繳獲的好武器更是不計其數。說起來這是東北軍和中央軍雙方合作的戰果,那麼俘虜給誰,槍炮給誰,都不好算。對於霍相貞本人,因為已經成了光桿司令,所以與會眾人倒是沒什麼可說的,既然顧承喜一口咬定他是逃了,那就算他逃了吧!顧承喜無事一身輕,但是沒敢立刻就走。人在天津住下了,他想起了馬從戎。馬從戎在他眼中,基本是一無是處,連形象都類似黃鼠狼子,但畢竟是從小就開始伺候霍相貞的,伺候得這麼久,成績又這麼好,想必也是有一番手段。顧承喜不知道憑著馬從戎的分量,能否打動霍相貞的心,解開他那一肚皮找死的邪心思。沒辦法了,但凡有招,他也不會引著馬從戎去見霍相貞。好容易才把霍相貞逮住了,他真想關門閉戶,把霍相貞與世隔絕的藏個嚴實。可是和&ldo;活&rdo;相比,&ldo;藏&rdo;是第二位的。人都死了,都沒了,還怎麼藏?還藏什麼?顧承喜借住在一所大宅子裡,大白天的穿戴整齊了,哪裡也不去,就在床上躺著,一顆心像油煎似的,煎得他輾轉反側,滾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副官見他早飯也不吃,午飯也不吃,還以為他也生了病,忍不住扒著玻璃窗從外往裡看,結果正看到顧承喜一挺身坐了起來,一腦袋頭髮全豎著,像個直眉瞪眼的大刺蝟精。顧承喜起身之後,又愣了足有三分多鐘,末了一拍大腿,定了主意‐‐人命關天,死馬當成活馬醫吧!副官用梳子蘸了生髮油,給顧承喜梳了個整整齊齊的小分頭,顧承喜自己也擦了把臉,然後沒顧得上吃飯,直接就出門奔馬宅去了。馬從戎在火車站隨口邀請了他一句,沒想到他會真的光臨,不禁有些意外。強打精神露出笑容,他親親熱熱的迎接出來,握著顧承喜的手不肯放,是友愛極了的模樣。顧承喜卻是沒心思和他談笑風生。進門落座之後,他開門見山的進入了正題:&ldo;三爺,我有要緊的話要跟你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