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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吃得痛快之時,顧承喜忍不住,忽然彎腰親了他的面頰。嘴唇很熱,突兀的燙了他一下。而他先是一怔,隨即胸中的小火彷彿被澆了油,火苗子立時竄起了三丈高。把手中的大碗向下狠狠摜成了四分五裂,他在瓷器破碎聲中勃然變色:&ldo;混賬東西,你幹什麼?&rdo;顧承喜瑟縮了一下,受驚似的睜大了眼睛。霍相貞憋了一肚子的怒斥,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嚥了回去。這顧承喜已經不是他的人了,對於外人,他廢什麼話!不動聲色的做了個深呼吸,他起身掀簾子出了門。穿過客廳進了西臥室,他鎖了房門寬衣解帶,心想摩尼拋家舍業的往外跑,就跟了這麼個貨!人各有命,他管不了。邁進浴桶坐入水中,他感慨自己也是眼拙,只看才幹不看人品,結果花了兩年的光陰,栽培出個禍害!與此同時,顧承喜拿著笤帚,掃了地上的碎瓷片子。像兜頭捱了個大嘴巴似的,他面紅耳赤的,連脖子都發了燒。在霍相貞面前,他不是特別的要臉,就是特別的不要臉。原來親一口抱一下,都是沒事的;現在不行了。自作自受,他無話說。收拾淨了地面,他又給霍相貞換了個枕頭。原來的枕頭有些潮,貼著頭皮臉皮一定不舒服。抱著舊枕頭站在地中央,他把臉埋到枕頭中嗅了嗅,隨即嘆了口氣,悄悄的溜出去了。天還沒黑透,幾個大菱角似的黑蝙蝠在屋簷底下蹁躚。顧承喜沒走遠,就在門口靠牆蹲了,懷裡摟著舊枕頭。蹲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這形象不大對勁,太露原形,可是想要起立,卻又身心俱疲的沒了力氣。不敢進屋,也不想走。屋裡要是換了旁人,他用根麻繩把人一綁,早霸王硬上弓的遂了心願。可屋裡的人是平安‐‐用麻繩綁平安?不行不行,單是想想都覺得不自在。說起來還是萬國強有水平,一炮能把靜帥轟成平安。眼睛瞄向了院角扔著的一塊碎磚,他彎腰把下巴抵上枕頭,對著自己又搖了頭。還是不行,不能對著平安下狠手。平安活著,哪怕是不給他好臉色,他也覺得有希望;世上若是沒了平安,他活著還有什麼奔頭?活成個大號的連毅,除了貪權就是貪色?不好,他一直認為連毅活得挺沒勁。他不能學連毅。等天黑透了,顧承喜見房內沒點燈,便夾著枕頭起了身,意意思思的推門又回了去。躡手躡腳的進了東臥室,他先把枕頭放到了門旁的椅子上,然後小聲說道:&ldo;大帥,您睡您的,我……我不胡鬧。&rdo;床上的霍相貞仰面朝天,低低的&ldo;嗯&rdo;了一聲。顧承喜走上前去,舉手放下了高高捲起的蚊帳,一邊放,他一邊藉著窗外的月光去看霍相貞。霍相貞身上只有一條褲衩遮羞,長條條的躺了,正是似睡非睡。若是放在先前,顧承喜想,自己拼著挨一頓打,也要上床擠著躺一下子。可惜今非昔比,不是先前。霍相貞不理他,他只能訕訕的走。抱孩子似的抱著舊枕頭,他進了廂房,唉聲嘆氣的對付了一宿。翌日清晨,顧承喜正站在廚房裡煮粥,他的王參謀長忽然匆匆趕來,帶了兩件訊息。 不可之事顧承喜坐在汽車裡,晃晃悠悠的往寧陽縣走。口鼻之中噴出酒氣,他胸中懷了一股子怨恨,不恨別人,專恨革命軍。革命軍已經退到了長江南岸,直魯聯軍的氣焰隨之衝了天。連毅本來不見兔子不撒鷹,如今發現形勢不對勁,他把出了手的鷹又薅著膀子收了回來。談判進行得很順利,安如山和連毅都是誠心誠意的要合作‐‐當初在一個陣營裡的時候都沒這麼以誠相待過,如今抓破鼻子翻了臉,反倒達成了共識。連毅得到了軍火彈藥地盤糧草,以及一張很可靠的停戰協議書。大局既定,他很得意,自認為是進可攻退可守,一招棋下得漂亮。得意之餘,他張羅了一桌酒席,要和顧承喜慶祝一下。顧承喜的酒量不如他,但是糊里糊塗的沒少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了,顧承喜問連毅:&ldo;大哥,咱們什麼時候放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