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9頁

在他們的斜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兩點炯炯的綠光。李副官沒見識,但是有常識,這時也不彆扭了,直接貼著霍相貞打了哆嗦:&ldo;是……狼吧?&rdo;霍相貞的心也提到了喉嚨口,但是不便跟著李副官一起顫。輕描淡寫的一點頭,他說:&ldo;是狼。&rdo;然後他一扯李副官的手,低聲說道:&ldo;繼續走,別看它。&rdo;李副官身不由己的跟著他又邁了步:&ldo;大帥,要不要卑職將它擊斃?&rdo;霍相貞聽他說話太蠢,所以懶得理睬。走了沒有幾步,李副官嬌喘一聲,喘出了一句話:&ldo;狼又來了!&rdo;霍相貞在黑暗中一皺眉一咧嘴,不知道這李副官是怎麼混進副官處的。攥緊了李副官的手,他一路走得大步流星:&ldo;倆螢火蟲。&rdo;李副官不知不覺的抱了霍相貞一條胳膊:&ldo;哎呀,真是倆螢火蟲,都飛開了,我還以為是狼眼睛。&rdo;霍相貞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同時頭也不回的斥道:&ldo;閉嘴!&rdo;霍相貞早就知道林子裡有狼,而且方才又真真切切的和狼打了照面,雖然狼對他們沒什麼興趣,但是他緊握手槍越走越快,隨時預備著回頭給野獸一粒子彈。當然,不到緊要關頭,他也不敢開槍。槍聲一響,誰知道會引來什麼活物?野獸多了他抵抗不住,人多了,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人,他也是一樣的抵抗不住。前方就是自己的大本營,若是在自家門口被俘或者被吃了,那又是一種笑話式的&ldo;出師未捷身先死&rdo;。李副官挎著他貼著他,兩人走成了一對摩登解放的情侶,要挽著膀子壓馬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霍相貞的胃裡沒了食,李副官的肚子也是嘰裡咕嚕亂叫。兩人累到了一定的地步,反倒有些麻木,飢腸轆轆的就只是走。林子裡黑,可是仰頭往天上看,已經能夠看到微微的光。太陽必定是要出地平線了,霍相貞偷偷的鬆了一口氣‐‐林子裡的夜路太難走,他幾次三番的差點迎面撞了樹;至於揮之不散如影隨形的蚊蟲們,就更無須提了。和李副官手握手的走久了,他的手指幾乎僵硬痠痛。鬆開右手活動了手指,他又甩了甩掌心的熱汗。李副官成姑娘了,&ldo;水做的女兒&rdo;,一夜源源不斷的出汗,汗水竟會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淌。烈火見真金,霍相貞下次可再不敢把李副官當個人用了。把槍交到右手,他換左手繼續拉扯了李副官。李副官除了漂亮,一無是處,但是知道出門帶錢,這回也算是立了一功,否則他簡直沒法回來。讓他跟馬從戎要路費,他開不了那個口。對於馬從戎,他從來只有給,沒有要。哪怕天翻地覆了,哪怕他的時候已經&ldo;過去了&rdo;,他也不改他的規矩。夏季的天,說亮就亮。夜色越來越淡,微光越來越明,樹影慢慢的清楚了,天空也一點一點的現出了蔚藍。霍相貞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明知道勝利就在眼前了,可眼前的世界卻像海市蜃樓一般,明暗閃爍著要變形。停了腳步閉了眼睛,他極力的想要定一定神‐‐病還沒好利索,讓他憑著一頓冷饅頭走一夜山路,真是為難他了。李副官也是走得騰雲駕霧,喉嚨幹得不敢運動,一動就疼得像是咽刀片,想要咽口唾沫潤一潤,可是舌頭又幹又黏的,根本就沒唾沫。暈頭轉向的跟著霍相貞,李副官感覺自己此刻真是痛苦得生不如死了。握著霍相貞的胳膊搖了搖,他大著膽子開了口:&ldo;大帥,咱們能不能停下休息一會兒?您看這草葉上都是露珠,露水是不是也能喝著解渴呢?&rdo;霍相貞正要回答,不料遠方忽然有人扯著嗓子喊道:&ldo;誰?站住!&rdo;李副官回頭一望,隔著層層的草木,他見到了一支革命軍的小隊。霍相貞也看清楚了,當即拽了李副官往林子深處跑‐‐他們是經受不住盤問的,冒充鄉民或者旅人都是絕不可能,唯一的活路只有逃。然而沒等跑出幾步,霍相貞一個踉蹌,猛的向前跪倒在地,帶累得李副官也摔了一跤。與此同時,林中爆發出了一陣密集槍聲,李副官抱著霍相貞一閉眼,心中響起了一句常聽的文話:&ldo;吾命休矣!&rdo;可是幾秒鐘後睜了眼睛,他發現自己的性命還在,而向革命軍小隊開槍的人,看軍裝竟然也是革命軍。第二撥革命軍不知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總之雨後蘑菇似的驟然冒了頭,對著第一撥小隊瞄準了打,帶著要斬盡殺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