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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從戎什麼都有,就是沒兵。他一直想和顧承喜建立堅固的同盟,可惜,顧承喜是爛泥扶不上牆,讓他徹底的失望。煙土重新上了路,馬從戎在心裡撥了算盤加減乘除,算到最後,得出了個很美好的數目。和陸永明合夥販鴉片,對他來講還是頭一遭。他以為自己只能是出錢分紅而已,沒想到透過一個顧承喜,自己還意外的抖了抖威風。顧承喜也算有良心,自己真要,他就真給。這一點好處,他記下了,將來有機會,會在&ldo;辛苦錢&rdo;之餘,額外的再多給他一點好處。馬從戎自認是個好人,恃寵而驕是有的,但並沒有驕到天怒人怨。他幾乎是笑迎八方客,只對那些不開眼的、不肯給他上貢的、不把他當成秘書長或者馬三爺供起來的王八蛋們狠毒。了卻了這一樁心事,馬從戎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霍相貞身上。乘坐汽車到了霍府,他在後頭的花園子裡,找到了霍相貞。霍相貞最近很不招人愛,因為出任巡閱使一事進行得不順利,頗有失敗的可能性。做了巡閱使,他也還是手中這些權力,未見得能多佔多少便宜;然而他想做巡閱使,做不成,他就沉著一張臉往書房中一坐,成半天的不出一聲。家裡沒了會耍活寶的小崽子,馬從戎也沒有耍活寶的天分,強行上陣去耍,定有挨窩心腳的危險。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把元滿派上了場。元滿一本正經的冒著傻氣,說不定哪句話就把霍相貞逗笑了。霍相貞近來不大出門,一旦閒了,便和元滿在花園子裡舞刀弄棒。馬從戎靠邊站了,笑吟吟的觀戰。霍相貞和元滿全是光著膀子,襯衫沒脫利索,胡亂的纏在了腰間。兩人手持木刀,虎視眈眈的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肯先出手。霍相貞正好站在了大太陽下,汗水順著他微凹的一道脊樑往下淌。背部的肌肉緊繃了,又滲了一層細汗,亮閃閃的反射了陽光。馬從戎靜候了許久,然而霍相貞和元滿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對峙著,一直沒有要打的意思。從褲兜裡掏出手帕,他忍不住走到了霍相貞身後。用手帕緩緩擦過了霍相貞的脊樑,他開口說道:&ldo;大爺,先歇歇,瞧您這一身的汗。&rdo;霍相貞始終沒找到元滿的破綻,而元滿聽了馬從戎的話,則是就坡下驢的放下了木刀。他既收了架勢,霍相貞也沒辦法再單方面進攻。回頭看了馬從戎一眼,他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又低聲說道:&ldo;搗亂!&rdo;馬從戎跟上了他:&ldo;大爺,我不是搗亂,我是有正事兒要對您講。&rdo;霍相貞頭也不回的答道:&ldo;說。&rdo;馬從戎笑道:&ldo;大爺,我去聯絡一家電影公司,讓他們派人過來,給您拍一部電影片子怎麼樣?&rdo;霍相貞停了腳步,在烈日之下眯了眼睛看他:&ldo;什麼意思?你讓我演電影去?&rdo;馬從戎當即笑著搖了頭:&ldo;不是不是,是讓他們像拍電影似的,給您的言行做個記錄。電影是活的,不比照片更有意思?況且,在必要的時候,它也可以作為宣傳品嘛!&rdo;霍相貞認為馬從戎已經不務正業到了極致,但拍電影總像是一件&ldo;現代化&rdo;的事情,帶有摩登和科學的雙重色彩,和一般的不務正業還不一樣。頂著一腦袋的熱汗,他對著馬從戎看了半天,是被馬從戎的奇思妙想弄愣了。足足過了兩三分鐘,他才出聲問道:&ldo;怎麼拍?我得幹什麼?&rdo;馬從戎規規矩矩的答道:&ldo;大爺不用管,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只要您點個頭,我立刻就去辦。&rdo;霍相貞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盯著他說了一句:&ldo;扯淡!&rdo;然後他繼續向前走了。馬從戎含笑跟著,知道自己是得了許可。 電影馬從戎從上海請了一家中西合作的電影公司,要為霍相貞拍攝紀錄影片。電影公司直接北上到了天津,因為天津乃是直隸督理公署所在地,而為了體現督理大人的權勢與威嚴,閱兵的鏡頭自然必不可少。馬從戎做了主,撥了幾萬大洋去添置軍裝修整場地,凡是參加閱兵的部隊,全部舊貌換了新顏。安如山興致勃勃的充當了閱兵總指揮,不但為此特地趕製了一身嶄新戎裝,並且在閱兵式開始之前,還特地囑咐了攝影師,讓對方多照照自己。拍完了閱兵式,軍隊各歸各位,霍相貞等人也回了督理公署,繼續拍攝督理大人日理萬機的英姿。夏末秋初的時節,正是熱得不可理喻。霍相貞不但穿了長及膝蓋的薄呢子軍禮服,而且還披掛了一身的勳章綬帶。頭戴著一頂大禮服帽,他熱得一魂出竅二魂昇天,真是遭了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