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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他希望顧雲章永遠守著自己,永遠健康,永遠強悍,永遠殺人不眨眼。他就愛顧雲章身上這些特質,如果顧雲章一朝失去了尖牙利爪,那他不但要失望,而且還會憤怒起來呢!因為他愛顧雲章,所以就尤其的仇視杜楚夫‐‐對於那個不男不女的邵光毅,他到還不是那麼嫉妒。他和杜楚夫年齡相彷彿,正是一對天生的競爭對手。杜楚夫處處都不如他,簡直就是一條膽小如鼠的寄生蟲,可是顧雲章居然很善待他!段提沙在杜楚夫身上,看瞎了眼睛也找不到一絲優點,所以就萬分的不忿,頗想用個最殘忍的刀法送這黑小子上西天。當然,現在還沒有機會來將他這條險惡用心付諸於實踐,他雖然和顧雲章分了家,但在表面上還不願真正對立起來;幸而有個穆先生可以牽制顧軍,他就打算在這幾個月裡想出辦法,零碎剮了杜楚夫。杜楚夫不知道自己這麼招人恨,他在營地裡無所事事,過的還挺開心。只是他既然清閒,那重擔自然就壓在了顧雲章身上。顧雲章需要養活部下這幾百張嘴,無奈何之下,便重操起舊業,或是為往來商隊做短途的保鏢;或是化身山匪,去劫掠那同己方無關的過路馬幫。段提沙那邊也是做得這種買賣,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一時倒也太平。這日下午,顧雲章帶著一支小隊伍從外面回來了,隨行用騾子大馬馱了些許糧食雜貨。杜楚夫照例在營地外面迎接,遙遙見他騎著馬從蜿蜒小路中露出身影了,便樂顛顛的邁步跑了上去,大聲招呼道:&ldo;軍座,這次回來的早啊!&rdo;顧雲章沒理會,只忙裡偷閒的點頭&ldo;嗯&rdo;了一聲,然後就一口趕一口的吸鴉片煙。杜楚夫抓過馬韁,將顧雲章那馬牽回營地。而顧雲章照常想要翻身下馬,哪曉得把右腳從馬鐙裡抽出一抬‐‐卻是抬不起來!這讓他頗感困窘尷尬,幾乎有些氣急敗壞。將煙筒遞給下面的杜楚夫,他這回運足了力氣調動腿腳,總算是亂滾帶爬的下了馬。就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他沒說話,也不看杜楚夫,單是自己捶了捶大腿,然後扭頭&ldo;呸&rdo;了一聲,啐出了一點菸葉渣子。顧雲章有點心虛,不明白自己這身體怎麼還不如當年的海長山。殊不知海長山雖然也是窮家出身,不過這一輩子儘管出生入死,在生活飲食上卻是沒有受過大苛待,身體的底子一直保持的很好。而他一直都將自己當成鐵人看待,從不曉得保養,身體損耗到了一定程度,那病痛就一起爆發似的找上來了。杜楚夫很有眼色,這時立刻往煙筒裡補充了菸絲膏子,然後走過來雙手將其送到了顧雲章面前。顧雲章吸菸吸的狼吞虎嚥,杜楚夫就趁此刻在一旁蹲下來,抻過他一條腿來敲敲打打。&ldo;軍座啊……&rdo;他低下頭用力去捏顧雲章的小腿:&ldo;後天那一趟,我去吧。&rdo;顧雲章看了他一眼,很不信任的吐出一個字:&ldo;你?&rdo;杜楚夫轉過臉對他一笑:&ldo;那條路近,我也走過幾次,絕對沒問題的。以後短途我來走,長路再讓軍座出馬吧!&rdo;顧雲章搖搖頭:&ldo;我沒關係,你留下來看守營地。&rdo;杜楚夫面對著顧雲章席地而坐了,一隻手就扶在了顧雲章的大腿上:&ldo;我知道我不如段提沙那麼厲害,不過我可以慢慢學啊。等將來我走熟了路途,就換你留在營地,不必再去吃那麼多辛苦啦。&rdo;顧雲章上下打量了他,見他睜著一雙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凝視額自己,很有一點兒大孝子的意思。顧雲章依舊是不看好杜楚夫,然而心裡倒是感到了一絲溫暖。現在他不比當年了,當年他自己就是一團火;可是現在不行了,他熱不起來了,不得不去珍惜他人傳遞過來的溫度。兩人相視了片刻,顧雲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覺著這黑小子真是瘦極了,不知道是虧欠了多少營養。一天過後,杜楚夫果然帶著支小隊伍啟了程,去做一趟短途的保鏢‐‐其實就憑他們的先進武器和戰鬥經驗,走這種短路真像玩兒似的,除非是天塌地陷了,否則實在是沒有什麼危險能夠奈何他們。如今緬北的雨季剛過,正是一個明快爽朗的好時節。顧軍因為物資充足了,所以下面眾人也有了閒心娛樂消遣。有一位年紀輕輕的李上尉,祖籍四川自貢,自稱會畫糖人,這時就用個小鍋子溶化了一些粗糖,又找了塊表面光滑的大石頭做案子。這可是個新鮮手藝,小兵們都圍上來看熱鬧,連顧雲章都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