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用手捂住了對方的嘴:&ldo;好啦,別和我嚼舌頭了。&rdo;顧雲章很剋制的睡了一會兒。午夜時分他清醒過來,見邵光毅雙目炯炯的等著自己,就不再多說,直接起身下了竹床。他照例將子彈帶手榴彈等物圍綁在腰間,又把一支衝鋒槍斜挎在了背後。將滿彈匣壓進手槍中,他回頭見邵光毅也準備停當了,就從床下掏出一盤長繩夾在腋下,隨即推開後窗,萬分小心的跳了出去。貓著腰一路小跑進了草叢中,他看四周萬籟俱寂,只有一輪明月當空照耀,正是個趕夜路的好時機,就抓緊時間一路疾行,不出一個小時便趕到了山丘下方。邵光毅緊趕慢趕的跟在後方,累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目標就在眼前了,顧雲章反倒停住腳步,愈發謹慎起來。將那盤繩子扔給邵光毅,他抽出一把軍匕緊握了,趴伏在草木中一路向上匍匐而行,前進一段後就停下來傾聽一番,不肯輕舉妄動。邵光毅當年是正經在軍校中受過訓的,這時尾隨其後,也是一絲不亂。臨近草棚之時,顧雲章果然聽到了隱隱的一陣鼾聲‐‐顯然,此地是有衛兵把守的!他伏在草中,輕輕卸下了身上的衝鋒槍放在一旁,而後輕裝繼續向前。及至到了山丘頂上,他放眼望去,就見兩名衛兵分守在棚子兩邊,各自都席地而臥,正摟著一杆卡賓槍睡大覺。顧雲章這時候就需要幫手了,可是回頭一看,見邵光毅一手挽著繩子,一手拖著自己剛丟下的衝鋒槍,拖拖拽拽的透著一股子笨勁兒,就暗自搖頭,心想還是得自己來,別讓這傢伙再壞了事情。思及至此,他向邵光毅做了一個後退的手勢,然後自己慢慢蹲起身來,一聲不響的向一名衛兵靠近了。衛兵睡的很沉,還在夢中吧嗒著嘴。顧雲章無聲無息的停在了他身前,隨即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隻手握著軍匕猛然割進他的頸部動脈‐‐一刀切下隨即拔出,讓那鮮血噴泉似的激出老遠;而與此同時他手腕一轉,刀鋒順勢割斷了對方的喉管聲帶。衛兵的身體抽搐了兩下,雙腿還在地上蹬了幾蹬,隨後也就不動了。顧雲章停頓片刻,見這人是死透了,而那邊還在香甜的打著呼嚕酣睡,就躡手躡腳的靠近過去,如法炮製的又宰了那名衛兵。這回他向草叢中的邵光毅一招手,隨即推開草棚的破門,先把手槍伸入防備了,見裡面的確沒有異狀,這才邁步走了進去。和邵光毅合力掀開了石板,顧雲章見裡面黑洞洞的沒有動靜,就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進去。石頭落了地,裡面依舊是沉寂。顧雲章的頭上冒了汗‐‐杜楚夫白天要是沒有領會自己的暗示,這時已然絕望自殺的話……他不敢多想,這回划著了一根火柴扔下洞中。火柴在半空中就熄滅了,洞內卻是傳出了一聲哭泣似的顫抖喘息。顧雲章跪在洞口探頭下去,輕聲喚了一句:&ldo;比比,是我。&rdo;洞內響起了低低的鬼哭,正是杜楚夫的聲音。邵光毅這時已經把繩子理順,如今就把繩頭快速的放了下去。片刻之後繩子繃緊了,顧雲章使足力氣拽住繩子一端,而杜楚夫就手足並用的攀援上來,重見了天日‐‐他大概是真嚇壞了,上來之後一頭撲到了顧雲章懷裡,哆哆嗦嗦的只是抽泣。顧雲章沒時間耽擱,此刻一把攥住他的手,彎腰就向草棚外走去。而在下山之前,邵光毅又從那死屍身旁撿起槍支,塞進了杜楚夫的手中。走下山丘隱入林中,顧雲章問杜楚夫道:&ldo;聽說你那些弟兄都已經跑了,你知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裡?&rdo;杜楚夫立刻點頭:&ldo;知道,我們一直和段提沙不和,早預備了一個地方落腳。軍座,你跟我走吧!&rdo; 抵達營地顧雲章等人跟隨著杜楚夫,在山林中奔跑跋涉了將近兩天,終於抵達了那位於林深處的新營地。邵光毅認為那幫軍官在杜楚夫落難之際毫不關情,只曉得自己逃跑,實在是很不夠意思;然而杜楚夫倒是不甚在乎,他告訴顧邵二人道:&ldo;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一起上,我們都不是段提沙的對手,所以早就說好了,無論是誰最先遭了難,餘下眾人都不要管,直接帶著人馬逃走就是,免得再被人一網打盡、把上下老小的性命全賠上。&rdo;顧雲章聽了這話,就忍不住問道:&ldo;你和段提沙的關係緊張到了這種程度,怎麼不來告訴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