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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靈冷笑一聲:&ldo;我不敢當。&rdo;然後她站起身,說道:&ldo;李金魁,你記住,我只不過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rdo;希靈本打算暗地設法,攛掇金山宰了李金魁。可是從監獄回到家後,她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疼痛,和衣躺到床上,她摸著肚子想了想,末了決定暫且饒李金魁一條狗命‐‐自己肚裡正懷著一條小生命呢,這個時候,為了孩子著想,做母親的似乎也不宜動殺心。與此同時,李金魁那邊一時伶俐,忽然意識到了希靈的作用,故而沒過幾天,李金魁的徒弟們便攜著厚禮登門,懇求希靈去向金山疏通疏通,幫自家師父討條活路。希靈收了厚禮,但是並未獨吞,因為早看出金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把那禮金撥出一部分送到了金山面前,於是最後李金魁出獄之時,只折了一條腿。李金魁倉皇逃出奉天避難,姑且不提,只說希靈苦心經營,把自己這一項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無事的時候,也常去葉東卿那裡坐坐。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氣是越來越暖了,門外的風光也是越來越好了,希靈這一天心情好,換了一身寬寬鬆鬆不顯腰身的新衣裳,又剪短了頭髮,用火鉗把頭髮燙得彎彎曲曲蓬蓬鬆鬆。往臉上唇上施了一點新鮮顏色,她站在門前的一片樹蔭下望天,自己都覺得自己今天怪好看的,只是沾沾自喜之餘,又很寂寞,因為沒個情郎欣賞,好看也是白好看。一隻手捂著肚子,她很偶然的想起了小耗子,但是想過就算,心思完全沒在那孩子身上停留。但大概終究是母子連心,遠在天津的小耗子在這一瞬間,猛的打了個大噴嚏。小耗子已經有兩週歲多,若按照虛歲來算,就已經滿了三歲。現在他終於有了個拿得出手的大名,叫做白玉恆。然而從小耗子變成白玉恆,並沒有讓他感到愉快,孤零零的躺在房間裡,他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昏昏欲睡,可又睡不著。從上個禮拜起,他因為&ldo;長大了&rdo;,就失去了睡在爸媽身邊的資格。不和爸爸睡倒是沒關係,反正他從來也不挨著爸爸,可是硬生生的把他和媽媽分了開,這可真是讓他嚎啕痛哭了好幾夜。他在這屋哭,媽在那屋哭,哭也沒有用,爸下的命令,沒人敢違背。一個老媽子代替了媽媽,天天和他一個屋睡。他怕生,夜裡冷了熱了也不肯出聲,結果昨天就凍得傷了風,躺了一天都不見好。上午他吃不下飯,讓媽喂著喝了一小碗粥,結果中午犯惡心,又把粥全吐了出來。於是媽抱著他揹著他,嘴裡哼哼呀呀的給他唱歌,在地上踱來踱去的給他當搖籃,他腸胃剛剛舒服了一點,爸那邊又十萬火急的把媽給叫去了。媽不厲害,不能給他撐腰,於是玉恆就覺得屋子裡冷颼颼的,自己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雙城(二)玉恆用手指頭摳著枕頭的花邊,閉了眼睛想睡覺,然而腸胃一陣陣的翻騰,讓他隔三差五的就要&ldo;呃&rdo;的乾嘔一聲,可惜他的聲音太微弱了,隔壁院子裡的胡琴聲稍微一起調子,就沒有人能聽見他那哼哼唧唧的哀鳴了。隔壁院子裡的確是有點熱鬧的,連伺候玉恆的老媽子都跑了過去,站在院子裡聽房內的小旦唱戲。自家的先生是個殘廢,不能像旁人一樣滿世界的亂跑,但是又愛玩愛鬧,所以家裡的下人們跟著享了福。先生沒事的時候會叫些伶人到家來唱上幾段,溫暖時節的夜裡,還會在院子裡拉了幕布放電影,全家上下誰都愛溜過去聽一耳朵看幾眼。然而此時此刻,也不是人人都有這個娛樂的興致,起碼容秀坐在白子灝身後,心裡就一直惦記著玉恆‐‐心裡惦記著玉恆,眼睛卻還要瞄著白子灝,白子灝歪在一張矮榻上,榻前蹲了個描眉畫鬢的小丫頭,正端了小茶壺再給他倒茶。小丫頭的臉蛋差一點就要捱上他的鼻子了,容秀知道白子灝除了和那小丫頭沒真刀真槍的睡過覺之外,其餘的什麼都幹過了。之所以不肯真刀真槍的睡覺,也是因為他有他的怪癖‐‐他從不在容秀以外的任何人面前袒露身體,甚至在衣冠整齊的時候,也很忌諱旁人注視他的雙腿。他只在容秀面前肆無忌憚的光屁股,容秀也是真賣力氣的伺候他,把他伺候得皮光肉滑,比一般的健康人還要潔淨體面。今天來的角兒是個小角兒,雖然頗有幾分姿色,然而本領平平,唱得馬馬虎虎。白子灝聽得昏昏欲睡,眼睛不住的一閉一閉,忽然抬手捂嘴打了個大哈欠,他先是對著戲子一揮手,又對著容秀一招手。命令全在這一揮一招裡面了,戲子立刻收了聲退出去,容秀則是下了地走到他面前,就聽他懶洋洋的哼道:&ldo;秀兒,我想撒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