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說來也奇怪,這孩子怎麼呆得這麼穩當?一點要出來的意思也沒有。&rdo;&ldo;沒到時候吧!&rdo;&ldo;是沒到時候。&rdo;&ldo;那你急什麼?&rdo;&ldo;上一個才懷了八個月就生出來了。&rdo;&ldo;這一個是我的種,當然貴重。沒聽說過嗎?大人物都在孃胎裡呆得久。&rdo;&ldo;你又胡扯!咱們先不管孩子,就說工廠的事‐‐我想回去一趟,來回有半個月就夠了。要不然那些女工還等著我回去發工錢呢!當時要早知道來了就不走了,我就好好做一番安排了。&rdo;說完這話,希靈做好了說服陸克淵的準備。這一夜並沒有白失眠,她看出來了,自己單是和陸克淵情投意合還是不夠的,陸克淵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如果陪金婉心睡一覺,就可以讓他回到天津衛繼續當陸老闆,那麼他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去睡。睡完了,他依然有理,若說他是偷情獵豔,又真像是冤枉了他,希靈作為他的同志,作為&ldo;懂事&rdo;的妻子,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連吃醋的資格都不能有。希靈想,自己怎麼能受這種氣?所以她還不能放棄奉天的工廠,她這個丈夫不是個能讓人省心的貨,她非得有錢有勢有力量,才能和他勢均力敵、才能治住他! 胭脂劍(三)陸克淵不許希靈回去。當著金婉心的面,希靈不和陸克淵硬碰硬的大鬧,不是要對陸克淵耍心機,完全是裝模作樣給金婉心看。她又要讓金婉心看出陸克淵對自己是情深似海,又要築起城府,讓金婉心瞧不出自己的虛實。自己不管怎麼憋氣窩火,表面上萬萬不能流露出絲毫。只要自己不露破綻,金婉心就沒法子趁虛而入。想到這裡,希靈也覺得有些好笑,陸克淵比她年長了二十多歲,可兩人結為夫婦,倒好像是她佔了便宜撿了寶‐‐到哪兒說理去?沒地方講理,那就姑且不講,誰讓她看上他了呢?面對心愛的男人,再稚嫩的小姑娘都會生出幾分母性來,希靈也不例外,摸著老騷狐狸那一絲不苟的俏皮腦袋,她甜言蜜語的哄他:&ldo;怕什麼?天津北京都讓白子灝一個人佔了?他比他爹還厲害?我都不從天津過,就在北京換一次火車,有什麼不安全的?&rdo;說完這話,她低下頭,在陸克淵的臉上噼噼叭叭連親了幾大口:&ldo;再說還有小桐呢!小桐現在可不是小孩了,比大人還機靈!&rdo;不等陸克淵回答,她又低頭摸了肚子:&ldo;我心情好,對孩子也好,你非得跟我反著來,當心我一生氣,再氣出個好歹!我是什麼脾氣,你也知道!&rdo;陸克淵當然知道她是什麼脾氣,要不是忌憚著她那與眾不同的脾氣,他早就沉下臉來一聲吼,把她嚇老實了。經過了長達三天的拉鋸戰,最終,希靈獲得了勝利。她拿陸克淵沒辦法,陸克淵拿她也沒轍。最後得知這個訊息的人是小桐‐‐小桐聽聞希靈要回奉天一趟,當時一句話都沒說,直到拎著箱子上火車了,他像如夢初醒似的,才反應了過來。&ldo;怎麼又回去了?&rdo;他坐在包廂裡,愣眉愣眼的問希靈。此時的希靈,和來時相比,可是大不一樣了。精氣神很足的在小床上坐下來,她躊躇滿志的答道:&ldo;總留在上海乾什麼?吃閒飯呀!&rdo;小桐還是莫名其妙:&ldo;你是他的太太,吃他的閒飯有什麼不對?&rdo;希靈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聽了這話,就一挑眉毛:&rdo;他還在吃人家的閒飯呢!&rdo;小桐想了想,越發糊塗了:&ldo;你不想跟他過啦?&rdo;希靈哭笑不得的抬起頭:&ldo;胡說八道!他死了,我還給他守寡呢,現在他吃幾天閒飯,我就不跟他過了?&rdo;&ldo;那你怎麼還回家去?&rdo;希靈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ldo;你還小,你不懂。&rdo;小桐站起身,向她走近了一步:&ldo;是不是他看上了那家的女人,對你不好了?&rdo;希靈一瞪眼睛:&ldo;放屁!&rdo;小桐現在常年憤世嫉俗,一張臉總是不放晴,捱罵和沒捱罵是一個模樣,都是滿臉的不高興。不以為然的一聳肩膀,他也不用希靈吩咐,自己出門打熱水去了。希靈躺下來,閉了眼睛枕了雙臂,心裡想著陸克淵。自己一走,那個金婉心一定稱心如意了,越發的要對陸克淵上下其手了。陸克淵的意思是自己身為一名男子,從頭到腳都不甚值錢,金婉心愛摸就讓她摸去,橫豎摸不掉他一塊肉去。他把話說得這樣老實坦白了,希靈反倒不好再多計較,於是此刻憤憤然的翻了個身,她心中暗想:&ldo;我可真會挑,一挑就挑了個老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