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這是‐‐&rdo;&ldo;快跑呀!&rdo;知白沒有回答齊峻的問話,而是抱著&ldo;口袋&rdo;跳起來,第一個躥了出去,&ldo;再遲片刻,山谷又要亮了!&rdo;這個時候誰再把時間浪費在追問上誰就是傻子!兩名侍衛扯著齊峻,跟在知白後頭狂奔起來。黑暗之中不時有幾支冷箭飛來,是葉家的死士中有機靈的已然清醒過來,但一片漆黑中誰也找不到目標,不過是白忙罷了。山谷盡頭是亂石嶙峋的山坡,雜生著灌木,雖然有月光照明,仍舊崎嶇難行。幾人不敢放慢腳步,仍舊高一腳低一腳地狂奔,忽然前頭知白哎喲一聲猛然沉了下去,齊峻心中一凜,剛要停下腳步,就覺得腳下一軟,地面塌陷,他連同兩名侍衛一起踩空,身不由己地向下墜去……8、買賣四周是一片黑暗,齊峻撐起身體,覺得身下滿是枯枝落葉,泥土鬆軟,雖然跌得渾身生疼,但伸伸手腳卻並不曾骨斷筋折。&ldo;誰在?&rdo;齊峻低聲喊了一聲。臉上有輕微的風拂過,似乎這裡並不是個簡單的坑洞,只是四周實在太黑,任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身處何地。&ldo;殿下!&rdo;&ldo;殿下!&rdo;附近立刻傳來了兩名侍衛的應聲,隨即就是悉索之聲,顯然是兩人正往齊峻的方向摸過來。不過,在這細碎的聲音裡還有第三個人的聲音,很輕,但因為就在齊峻身邊極近的地方,所以仍舊被齊峻聽見了,只是這聲音不是向他靠近的,而是正遠離開去。&ldo;知白!&rdo;齊峻猛一伸手,只覺得抓在指間的衣角迅速向前一拉,就要從他手裡扯出去。不過齊峻畢竟是練過弓馬拳腳的人,右手沒抓住,左手立刻探出,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只是一把扯過去,指間滑溜,卻是揪住了頭髮。他合身向前一撲,將人壓倒在地,冷笑道:&ldo;知白道長,這是要去哪兒啊?想自己溜麼?&rdo;知白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只得乾笑了一聲:&ldo;殿下,我,我是想照個亮兒。&rdo;幾人身上本來都帶著火摺子,但剛才滾落下來,東西都不知散到了哪裡。齊峻一手揪著知白的頭髮,一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沒摸到火摺子,倒摸到了靴筒裡的匕首,頓時起了一絲殺心‐‐這小子滑不留手,如今正是逃命的時候,並沒這許多精力去看著他,可是就衝著他詛咒皇后,又怎能讓他就這麼輕易溜掉?知白感覺到齊峻的手滑到了自己脖子上,頓時覺得不妙:&ldo;殿下,此處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難道殿下不想看看?&rdo;齊峻拔出匕首的手微微一頓。這裡實在太黑,剛才翻翻滾滾下來也不知滾了多遠,只依稀覺得墜落之處應是極高的。今夜正是月圓時分,這裡都沒有絲毫光亮,便是等到天亮也未必有光,如此說來,若是現在殺了知白,怕是極難走出此處。&ldo;你有火摺子?&rdo;齊峻稍稍側了側身,從知白身上翻了下來,卻利索地抽出匕首架在他脖子上,&ldo;點火!&rdo;一線白光繚繞而出,稍稍驅散了眼前的黑暗。齊峻驚訝得顧不上察看身處何處,只管低頭看著知白。只見知白躺在地上,正困難地解開了那個褲子&ldo;口袋&rdo;的袋口,把一隻手伸進去,再抽出手來輕輕一揚,便見又一線白光從他掌心搖曳而出,遊蛇般盤旋而上,照亮了這個洞穴。洞穴居然極大,自洞頂垂下無數石筍,在白光中隱隱發亮,將整座山洞裝飾得如同仙境一般。頭頂那墜落之處離得極高,若不是洞穴底部堆滿枯枝落葉,其下又是泥土,只怕當場便要摔得骨斷筋折,只是人雖未傷,想要爬上去卻是不能。側耳聽去,洞穴深處似乎有水流之聲,既有水流,多半還是有出口的。 知白只掬出兩捧白光,便將袋口上的腰帶又束緊,將已癟下去些的&ldo;口袋&rdo;抱在懷裡,對齊峻討好地笑道:&ldo;殿下,這洞穴深處有流水,還有微風吹來,必有出口。&rdo;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有些滑稽。自打在湖邊被擒,侍衛們只是胡亂扔了身粗布單衣給他遮體,這會兒褲子被他脫了下來做了口袋,裡頭就只剩一條褻褲,露出兩條光溜溜的腿,剛才在亡命奔逃的時候還被灌木石頭劃傷了幾處。他本生得白皙,如今在白光的照耀之下,兩條腿更是如暖玉雕刻的一般,顯得腿上橫一道豎一道的紅痕格外清晰,瞧著實在可憐。鞋子也跑掉了一隻,露出磨得通紅的腳底。齊峻的眉梢微微跳了一下:&ldo;這白光‐‐是什麼?&rdo;他雖隱約已經有些明白,卻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