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還未回宮……&rdo;香藥猶豫片刻,喃喃道,&ldo;殿下去了觀星臺。&rdo;&ldo;又去觀星臺了?&rdo;趙月皺皺眉,&ldo;殿下倒是對秀明仙師當真親近。&rdo;香藥欲言又止,趙月看得又皺起眉:&ldo;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rdo;香藥手指扭著自己的帕子,幾乎要把帕子都擰碎了:&ldo;奴婢,奴婢這話只怕大不敬,可若不說,又怕太子妃矇在鼓裡,將來,將來吃虧……&rdo; &ldo;趙月環視四周,內殿只有她們主僕兩人,在屋裡伺候的小宮女剛才看了香藥的神色,已然十分知趣地退下去了。這宮裡,個個都是人精子,最是會察顏觀色。香藥到殿門口去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才回來,壓低了聲音道:&ldo;太子妃可聽說過‐‐龍陽之好?&rdo;趙月怔了一怔,陡然抬手一記耳光摑在香藥臉上:&ldo;你大膽!&rdo;香藥嚇得撲通一聲跪下:&ldo;奴婢知道這話大不敬,可是,可是殿下跟仙師‐‐仙師生得實在俊俏,之前老爺在東南那邊,福建一帶男子就有結契弟的風氣,軍中無女子,奴婢聽小廝們私下議論過,軍中多有此事啊……&rdo;她說得顛三倒四,趙月卻都聽明白了,臉色唰地變得蒼白:&ldo;胡說,胡說……殿下跟我,殿下跟我明明是,明明是行過房的,還有那兩名良娣……&rdo;&ldo;可是殿下如今十日裡倒有八日是獨宿的,兩位良娣也有些日子不曾侍寢了。奴婢聽說有些男子亦能御女,可,可他們心裡歡喜的其實還是男子。殿下至今未有子嗣,焉知不是……&rdo;&ldo;胡說,胡說!&rdo;趙月只會反覆說著這句話,好像多說幾句就能駁斥香藥的荒謬言論一般,只是越說,她自己底氣越是不足,聲音便越是低弱,&ldo;去,去叫人請殿下回來!&rdo;香藥看她連嘴唇都在泛白,不敢再說什麼,起身到殿外叫了小宮女來:&ldo;去觀星臺看看,若是殿下無事,就請殿下回來,說太子妃身子不適。&rdo;齊峻正在觀星臺跟知白說話:&ldo;太醫說寒氣侵體有些重了,國師又獻了金丹,父皇吃了一顆覺得好些,只怕這金丹又要服起來了。&rdo;這是近日宮裡唯一與歡樂氣氛不和諧的事情。敬安帝服食金丹許久,也正是因這些金丹,他才格外信任真明子,好不容易玉屑飯讓他停了金丹,如今若再拾起來,說不定真明子又要因此而重新得勢。&ldo;你有沒有辦法再弄一份玉屑飯?&rdo;知白笑著搖搖頭:&ldo;此事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常人都能輕易登月,月宮也不叫廣寒清虛之府了。&rdo;&ldo;可是服食金丹,終究不是好事……&rdo;齊峻眉頭緊皺,&ldo;從前宮裡的老御醫,曾經說過父皇的壽數只怕只有兩三年,如今再服食起來……&rdo;知白抿了抿嘴唇,低下頭沒有說話。齊峻自己正陷在沉思之中,也沒有注意他的神色,半晌才回過神來,忽然又想起一事:&ldo;聽說你要一件狐皮披風?&rdo;知白從來不穿什麼皮毛,常年都是棉布衣袍,到了夏日裡或許穿件繭綢袍子便算奢侈,這次突然提出要一件狐皮披風,著實有些奇怪。&ldo;哦,那不是我要穿,是給殿下做的。&rdo;&ldo;我?&rdo;齊峻詫異,&ldo;我並不穿狐皮。&rdo;本朝尚水德,以玄色為尊,因此高位之人多穿貂,或有黑色羔皮亦可,狐皮則只有玄狐可穿,還多嫌顏色淺淡。在宮中,只有嬪妃們才穿狐皮,敬安帝、皇后、太子,乃至葉貴妃與齊嶂都是不穿狐皮的。知白笑了,眼睛彎彎的,又有點像小狐狸樣了。齊峻忽然有些手癢,很想在他臉上捏一把,他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ldo;你這是‐‐有何用意?&rdo;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亮了起來,知白這樣的笑,必然是有點什麼的。&ldo;那日在昭明殿的園子裡,殿下有沒有注意到,那彩鳥想要落下地來,只是因地面上人太多,嚇得它不敢落地?&rdo;齊峻仔細回想,慢慢點了點頭:&ldo;確實。&rdo;&ldo;那麼殿下可注意到,彩鳥是想落往何處?&rdo;齊峻又仔細想了一回,臉色漸漸陰沉起來:&ldo;是‐‐周才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