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錦一聽,臉都青了:&ldo;霞山這個老混蛋畢竟是我哥哥,日本人太欺負人了!&rdo;白曉峰在一旁不明就裡,如今見他伸了兩條腿要下地,就關切的問道:&ldo;怎麼了?&rdo;三錦氣沖沖的答道:&ldo;我這就回旗裡,傳送我哥哥!媽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我還沒死呢!&rdo; 三錦被咬了一頓三錦真回旗裡去了。白曉峰也替他憤慨,恨不得與他同行,可是三錦讓他一邊待著去,還說:&ldo;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把二格帶走,否則我饒不了你!&rdo;白曉峰一點也不喜歡那個雜種孩子,所以乾脆就沒接這個話茬,只思忖著囑咐道:&ldo;你是不是坐汽車去?那要多帶些汽油!草原上汽油難找,別和日本人硬碰硬,萬事周旋著來。&rdo;三錦急赤白臉的怒道:&ldo;什麼多帶些汽油‐‐你就滿擬著我一定要逃命回來了是不是?閉上嘴吧!混蛋!&rdo;罵完他還不解恨,上前又去捶了白曉峰兩拳。白曉峰默默的忍受下來了,同時心裡就想:&ldo;我為什麼要受這傢伙的氣呢?我真是賤哪!&rdo;三錦的旅途很是順利,抵達旗裡後就張羅著為霞山大辦喪事‐‐不是因為愛霞山,而是覺得自己作為一旗之主,不能就這麼讓哥哥糊里糊塗的死在日本人手裡。旗裡已經駐紮了兩個日本特務進來,姓氏卻是有趣,一個姓淺海,一個姓深海。深海留著希特勒似的小鬍子,性情還好,見三錦氣勢洶洶的趕回來,便裝聾作啞的不打算多管;淺海卻是頤指氣使的很暴躁,見面談了沒有三兩句話,便和三錦吵起來了。淺海這人很有一點語言天賦,蒙文中文都擅長,此刻就將這兩種語言攪在一起罵將出來,威力頗為巨大。而三錦眼看自己落了下風,便衝對方的腹部猛踹一腳;結果淺海登時就捂著肚子蹲下了。這日本人往日在旗裡,都像皇帝那樣被恭敬著,從來無人敢去招惹;如今毫無預兆的捱了一腳,那淺海怎能忍受?怪叫一聲撲上去,他開始向三錦施展自己這一身空手道絕技。平心而論,淺海的功夫是好的,只是三錦的力氣實在太大,竟是抵消了他的武藝。深海和旗裡一干王公目瞪口呆的旁觀著,就見淺海一會兒扭過了三錦的手臂‐‐被三錦硬掙開了;一會兒踢到了三錦的腿彎‐‐三錦跪下又站起來了。這二人在地上糾纏了片刻後,淺海這帶有學院派風氣的武者終於是章法大亂,一著急把三錦給咬了。這一口咬在肩頭上,隔著衣服不能說有多狠;而三錦驚痛之下回手一拳,正擊到了淺海的眼眶上。兩人的互毆從此進行到了一個新階段,淺海吭吭狂咬三錦,三錦咚咚猛捶淺海。這時總管巴雅爾帶著兒子跑來了,見了此景就大驚失色,而他兒子慶格爾泰見一干同胞都在一旁觀戰,就急了眼,上前兩步一把將淺海給薅了起來,同時用蒙語喝道:&ldo;你打我們王爺?&rdo;已然烏眼青的淺海對他打出一記通天炮,慶格爾泰登時就鼻血橫流了。眼看三人大戰就要開始,外面忽然進來一名日本憲兵,對著深海輕聲說了兩句日語。深海聽後摸了摸小鬍子,扭身就走出去了。半分鐘後,深海陪著位西裝男子走進來了‐‐唐森!三錦坐在地上,淺海叼著三錦的馬褂袖子,慶格爾泰抓著淺海的後衣領子‐‐見到唐森後他先鬆了手,然後淺海也把牙齒收回去了。唐森依舊衣冠楚楚的漂亮著。眼前這情景讓他做了個小吃驚的表情,隨即就笑問道:&ldo;這是怎麼了?多王爺?淺海少佐?&rdo;淺海擦了擦嘴,用日語嘀咕了一句,似乎是也有點羞愧,低頭就走到深海旁邊去了。慶格爾泰也後退幾步,站到了父親身前。三錦最後站了起來,掃了唐森一眼:&ldo;我要給我哥哥發喪,那個狗日的不讓。&rdo;唐森望著他微笑了:&ldo;這個時候比較敏感,為了日蒙親善,的確是不要太鋪張為好。&rdo;三錦冷笑一聲:&ldo;殺了我們的人,還不讓傳送,你們未免太霸道了吧?&rdo;不等唐森回答,他大踏步向門外走去:&ldo;喪事我一定辦,而且大辦!斃了我哥哥,還他媽親善!&rdo;唐森沒有動,不過在三錦經過自己身邊時,他悄悄的伸出手,指尖就劃過了對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