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錦本是一身長袍馬褂打扮,聽了這話就挺直腰背,理直氣壯的背過手去:&ldo;怎麼?我為了保安大隊和軍官學校,也算是嘔心瀝血了;沒有好處到手,你想讓我就這麼傻幹嗎?況且我那衛隊也就三百來人,哪個眼花的告訴你是五百?&rdo;三好太郎冷笑一聲:&ldo;多王爺,我們就不要在這些細枝末節上浪費口舌了。總而言之,你現在對關東軍,並不是一個合作的態度。&rdo;不等三錦回答,他又繼續說道:&ldo;如今聽說多王爺的鴉片煙癮十分之重,身體虛弱,不宜帶兵,所以軍部打算送你去大連的日本醫院裡戒菸休養一段時日,不知你意下如何啊?&rdo;三錦居高臨下的瞟著三好太郎:&ldo;我一個人去大連戒菸,那馬家屯這邊的事務誰來辦?&rdo;三好太郎仰起頭,針鋒相對的答道:&ldo;這個我們自有安排,就不勞多王爺費心了。&rdo;三錦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ldo;哦,我這邊勞神費力的把隊伍剛組建起來,你們就立刻派人全盤接收過去,然後再把我往大連醫院裡一送,好落個眼前耳根都清淨,是不是?好,別的我不說,我就問你一件事‐‐等到了大連,誰管我的生活啊?&rdo;三好太郎面無表情的答道:&ldo;多王爺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們不會干涉。&rdo;三錦頓時又站了起來:&ldo;那就是沒人管了?三好先生,你若想這樣輕易的把我甩開,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同意。我並沒打算霸著軍隊不放手,可是這個條件必須重談!因為你們,我連天津的家都不要了,你多少總要對我做些補償。&rdo;話音落下,他氣沖沖的轉過身去,推門便走。三錦回到了下榻的旅館內。他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將貼身小褂都黏在了面板上。他是個不吃虧的人,即便在日本人那裡也是如此。可是三好太郎現在的態度很明確,自己已經不是他唯一可選的代理人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同時又怕日本人會因為他的不服從而痛下毒手‐‐這樣的例子已經有過了,就在前幾天,昭盟的一位大管家被日本兵打爆了腦袋。在旅館房間內,他困獸一般來回兜著圈子,極力要想出一個主意來自救。 到四子王旗去了三錦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來。看如今這種情形,他自知留是留不住了,空手跑了又實在太吃虧‐‐他現在若是回了天津,連套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更別提以後的生活了。當然還可以指望著嚴云農幫忙,不過嚴云農自己的日子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瞎混,著實是讓他不能全身心的依賴。他把自己關在旅館的房間內,連續幾天不見天日。門口的衛兵晝夜把守著,他小心得很,連飯菜飲水都不敢亂用,只怕一個不慎,死在這裡。這日他正站在窗前發呆,忽見一輛破汽車停在旅館樓下,緊接著車門一開,走下了一名懶洋洋的壯漢‐‐松淩河!此人總算是三錦的一個相識,雖然交情不深。三錦眼看著他走入旅館大門內,心思驟然就是一動。轉身快步走去推開門,他向站在走廊裡抽菸的巴達榮貴一揮手,而後便一溜煙的向樓下跑去。巴達榮貴連忙站起來,糊里糊塗的也跟了上去。在旅館一樓的樓梯上,三錦成功的和松淩河迎頭相遇了。又驚又喜的一抱拳,他頗為爽朗的笑道:&ldo;哎?這不是松大哥嗎?&rdo;松淩河的年紀長於三錦,可既不好叫他三小弟,也犯不上稱他王爺,只得自編了一個頗為怪異的稱呼:&ldo;哦?小三爺?你也來了?&rdo;三錦側身向上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ldo;我早就到了,住在這裡幾乎悶死。好,你來了好,咱倆可以做個伴兒!&rdo;松淩河這人的頭腦比較簡單,三錦對他熱情的這樣異常,他也沒多想,邁步就跟著走上去了。三錦在旅館內擺了一桌宴席,為松淩河接風。松淩河並沒有感到受寵若驚,可也略覺出了莫名其妙;不過他在抄起筷子吃了幾口後,因為發現菜餚味道不錯,所以當即把這點莫名其妙拋到腦後,開始專心致志的用餐。一時他吃的酒足飯飽了,便向後仰靠在椅子上,十分愜意的摸出一根小菸袋叼在嘴上。三錦瞄了他一眼,狀似無意的問道:&ldo;松王爺他老人家在蘇旗還好?&rdo;松淩河半閉著眼睛,舒緩的吐出一口煙來:&ldo;他老人家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挺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