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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他受傷了嗎?&ot;小麥不知道邵靖這個&ot;著了道&ot;指的是什麼,不過反正不是好事。邵靖沉吟了一下:&ot;魂魄離體會受損傷,不過他是靈媒,這種事已經習慣了,比普通人好一些,休息一段時間靈力恢復就好。&ot;他穿上衣服,&ot;我去看看,你別亂挪動,晚上我帶外賣回來,聽見沒有?&rdo;&ot;聽見了。&ot;小麥無力地答應,伸手把邵靖的衣角拉平,&ot;你現在怎麼不注意儀表了?&ot;邵靖雖然個性桀驁,但家教嚴格,對儀表向來極其注重,襯衣領口和袖口無論何時都是乾淨的,褲線筆直,從不穿牛仔,更別提衣服上會有壓出的褶皺。邵靖低頭看了一眼,不怎麼在意地撣了撣。這幾天他光顧著看小麥了,衣服都是扔進洗衣機絞絞就拿出來,再說他自己從來也沒燙過衣服,以前都是送進乾洗店,這幾天連乾洗店也沒工夫去,衣服自然沒法那麼筆挺了。&ot;我先走了,記著,別在家裡搬東西,看哪不乾淨,等我回來擦。&rdo;&ot;好。&ot;小麥看著邵靖關門走了,撓撓頭,小心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去翻衣櫥。不讓用力,燙衣服不用力吧?邵靖洗出來的那堆襯衣都跟抹布一樣了,就算他有臉穿出去,他還覺得丟臉呢。把那一堆抹布拿出來,小麥支上簡易燙衣臺,開始慢慢折騰。他胸口還隱隱會有點痛感,但不用力也沒什麼妨礙了。也難怪邵靖會緊張,當時他們從蠱道里出來的時候,他一條命去了三分之二,只剩一口氣了:中毒,高燒幾乎脫水,胸部骨裂,內臟有出血,人事不省,連怎麼出來的,也只是後來聽邵靖說了說,好像是石室突然開啟,邵靖還沒醒過來,他們兩人就掉進地下暗河了,最後隨著水漂了出來,已經在山腳下。所以直到現在,兩個人都不知道石室是怎麼開啟,他們又是怎麼能出來的。不過小麥卻因此被邵靖諷刺了好幾回,說什麼石室只能有一個活著的生物出去這話純屬騙人,也就是他才傻得會相信云云。小麥被人拿住了把柄,也只好聽著。想到邵靖的嘮叨,小麥臉上泛起一個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容。真想不到,邵靖其實也很能唸叨的,而且他的唸叨是很招人恨的那種,所有的關心都被他那種欠抽的態度掩蓋住了,讓人聽到最後就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有一件襯衣沒洗乾淨,上面有塊褐色的汙漬,看起來像血。小麥嘆著氣準備把它拿去泡上重洗,卻忽然想起了那條用心頭血染的紅線。那件事,他一直沒問過邵靖,其實,他差不多是準備忘了那條紅線,無論邵靖當時是怎麼想的,至少現在,小麥確信這次他遇到的不再是露水姻緣了。這段姻緣能維持多久,大概取決於他的壽命,但即使他明天就死了,他也可以說,有人是真心對他,願意跟他長長久久的,這不是露水姻緣,即便它再短,哪怕像蜉蝣一樣只有一天的生命,也是全部。門口傳來拖拉什麼重物的聲音,接著砰地一聲,有東西撞在門上,小麥皺著眉過去開啟門,門外橫著一架鋼琴,一箇中年男人從鋼琴後面露出臉來向小麥陪笑:&ot;對不起對不起,碰到你家的門了。&rdo;這人笑得很友善,小麥也就點了點頭:&ot;沒事,搬家?&rdo;&ot;是啊。&ot;男人擦了把汗,指揮著搬家公司的人,&ot;小心點啊,不要碰到別人家的門。我住五樓,以後是一個樓裡的鄰居,請多包涵啊。&rdo;小麥看看他的行李,除了這架鋼琴,其它的都很簡單。男人穿的也很樸素,兩人隨便說了幾句,男人跟著搬家公司拖拖拉拉上樓去了,小麥也就關上了門。過了一會,就聽見樓上擺放東西的聲音,還有腳步聲走來走去。這小區雖然不錯,但樓層之間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聽得清清楚楚的,就那麼幾件傢俱,擺來擺去。小麥燙衣服燙到天黑,樓上也就足足折騰到天黑。邵靖還沒回來,小麥明明知道樓梯上沒腳步聲,還是忍不住跑到門口去看看。剛開啟內門,他就聽見防盜門上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抓門似的。野貓?小麥往外看了一眼,卻看見一個小男孩依在自己家的防盜門上,手裡抓了把草還是什麼的,低頭一根根地擺弄。這誰家孩子?小麥知道四樓這一層沒哪個鄰居家裡有這麼大的孩子,樓下的……好像也沒看見過啊。&ot;小朋友,你是哪家的?怎麼在這兒呢?&rdo;小男孩抬頭看看小麥。他看起來也就五六歲大,白白淨淨的一張小圓臉,大眼睛小嘴巴,長得十分可愛,只是撅著嘴,滿臉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