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餐大將軍在面罩後面吁了一口氣:沒關係,我只是更喜歡和肥滿做敵人。今天我度過了一生中最令人作嘔的四個小時,這種痛苦實在讓我難忘。現在你們下去吧,我要去看看我的花。&rdo;話音落下,電梯門慢慢合攏,加餐大將軍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阿奢和小將軍不敢糾纏大將軍,只好是各懷心事的走掉了。肥滿的確是討人厭,但是他再怎麼討人厭,也不至於讓加餐對他動用導彈。但加餐是大將軍,大將軍的行為是不容許部下質疑的。阿奢拿大將軍沒辦法,又因為石山大本營中密探眾多,所以她也不敢隨便發牢騷,深怕被密探聽了去。如此熬到了入夜時分,她又和霍英雄坐在了亂石叢中曬月亮。這回四周沒人了,她開始低聲痛斥大將軍沒理性。霍英雄先是沒聽明白,後來終於明白了,當場笑倒。阿奢本來憋了一肚子怨氣,可見霍英雄笑得前仰後合,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了一陣之後,她突發奇想,模仿了肥滿大將軍的笑聲:&ldo;鵝猴猴猴猴猴……&rdo;阿奢素來都是嚴肅的,偶然滑稽了一次,居然模仿得很像。霍英雄白天在門外沒敢大笑,這會再次重溫肥滿式笑聲,不禁笑出了滿臉眼淚。他笑得坐不住,身體左搖右晃,和身邊的阿奢直打架。兩人撞著撞著就靠在了一起,阿奢把手拍在了霍英雄的大腿上,用指甲輕輕去刮粗糙的布料。霍英雄很快樂的望著大月亮,很想弄一輛腳踏車,好在月光下帶著阿奢去兜風。月亮很好,雖然先前看著恐怖,但看久也就習慣了,只是風冷。霍英雄鼓足勇氣抬起手臂,攬住了阿奢的肩膀。一點一點的把阿奢摟到自己懷中,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心病‐‐如果將來不能把阿奢帶走的話,那自己現在就不該動手動腳的占人家便宜。霍英雄很為難,放開阿奢,他捨不得;帶走阿奢,他做不到。對著阿奢實話實說,阿奢也許又是隻會寬容的笑,以為他是在胡言亂語。霍英雄和阿奢在大石頭上坐到了午夜時分,末了兩個人凍得臉都青了,這才戀戀不捨的分了開。霍英雄不肯空手回去,還特地搬起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要帶回去給施財天蹭尾巴。他有一身的力氣,但是沒正經幹過力氣活,使不出巧勁,所以被這塊大石頭墜得踉踉蹌蹌,一路東倒西歪的走入了山體大門之中。阿奢睡不著,也不想睡,故意落在後方,仰起頭等著去看夜間的巡邏直升機。看著看著,她沒等到直升機,汗毛卻是忽然一豎,感覺身後好像多了個活物。遠方荒漠通著危險的熱沙,熱沙白天看著是沙漠,其實藏著不少毒蟲猛獸,到了夜間就要四處活動。於是她一邊背過手按住了垂在屁股上的手槍皮套,一邊慢慢的回了頭。很驚訝的,她發現在她和霍英雄方才坐過的大石頭上,不知何時蹲了一個小小的人。這人被一身寬大的連帽白衣包裹了,連頭帶臉全被大帽子罩了住,只有一隻手是露在外面的,還是一隻小手,拄著一杆古老的長柄鐮刀。 召喚術一個小小的人,加上一把古老的鐮刀,對於阿奢來講,實在是構不成威脅;所以她鬆開了手中的槍柄,向前抬腳跨過了一塊石頭。她一動,石頭上的小人兒像受了驚似的,也隨之抬了頭。白布帽子向後滑落,露出了她的全貌。在巨大月亮的光芒之中,阿奢看得清楚,發現對方是個小姑娘,並且是個漂亮的大眼睛小姑娘,有著白皙的小臉蛋和烏黑的齊劉海,頭髮長長的,披散著藏在了白衣裡。集團之中,平民的繁衍主要依靠生產組,只有中央機關內的高階軍官才有結婚的權利,而中央機關就設在阿奢身後的石山內部。阿奢懷疑小姑娘是某位軍官的小女兒‐‐軍官們的兒女通常是集體生活在學校之中,但是偶爾有軍官發作父愛或者母愛,也會偷偷的把兒女帶出學校,接到自己身邊過幾天好日子。走到小姑娘面前停了腳步,阿奢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同時居高臨下的開了口:&ldo;你是誰的孩子?&rdo;小姑娘翻著漆黑的大眼睛向上看她,彷彿是怔住了。阿奢越是看她,越覺得她這模樣挺美麗。手指順著頭髮滑下去,她轉而一抬對方的小尖下巴:&ldo;真可愛。不知道是誰養出了一個小美人。&rdo;小姑娘的眼睛登時睜得更大了。阿奢對小孩子素來沒興趣,若不是這小姑娘模樣出眾,她絕不會向對方多費半句話。一陣夜風吹過來,讓她打了個哆嗦。於是最後用寒冷乾燥的手掌拍了拍小姑娘的臉蛋,阿奢轉身向石山方向邁了步,語氣冷淡的留下了一句話:&ldo;夜裡太冷,回去找你的父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