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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他來講,霍英雄還是與眾不同的,否則,他索取的可就不會只是一口血了。他喜歡霍英雄,但是幾乎咬得霍英雄露出了手骨。現在他獨自一人走在復仇的路上,心裡想著霍英雄,依然是既不寂寞、也不感傷。思維忽然從霍英雄跳到了阿戰身上‐‐如果那時阿戰不是被大將軍抱在懷裡,他很可能會順便嘗一嘗那個小崽子的味道。滋味最糟糕的一定是加餐,他邊走邊在心裡想,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一想起大將軍的面貌,他嘴裡就乾巴巴的發苦。施財天在沙漠上蛇行向前,偶爾利用結界偷一偷懶。他的結界依然是沒有準頭,說不準會把他送到哪裡去,所以他不敢完全憑著結界前進。他不缺食物吃,也不缺熱鬧看。東部大陸的兩大集團已經被阿修羅王摧毀殆盡,加餐藏在沙頭碗,肥滿則是逃到了海上。士兵們哄搶了武器各自逃命,東部大陸進入了混亂的小部落時代。人們被阿修羅王的部下殺怕了,見了怪物就要躲。施財天如今也享受了怪物的待遇,可以大模大樣的公然走。而在這一天夜裡,他遇到了一群阿修羅。阿修羅的個子比人間的凡人高一點點,比須彌山的天人矮一點點,同時比凡人和天人靈活兇猛一萬倍。他們赤裸著雪白的胳膊腿兒,在餓鬼道殺得很是愉快。在實在無仗可打的夜裡,他們在一片平坦沙地上你追我打的嬉鬧。女阿修羅通常十分貌美,笑得也很響亮;男阿修羅醜陋一些,可是光滑的面板也能反射月光。施財天埋伏在夜色之中,如同一條真正的蛇,靜靜窺伺著那一群快樂的阿修羅。片刻過後,他憑著直覺,認定這是一群最平凡不過的阿修羅,應該連製造結界的力量都沒有。柔軟的鼻翼張了張,他發現阿修羅的氣味很鹹,是海水的味道。這個味道,讓他聯想到黑暗和寒冷,所以他不喜歡。雙手十指蜷曲成了利爪,他尾巴尖點地向前驟然一躍,從黑夜深處衝到了阿修羅之中。飛快的抱住一個女阿修羅,他歪著腦袋咬下去,兩排牙齒立刻嵌入了對方的皮肉。合攏牙關咬緊了,他拽著筋脈血管一晃腦袋一轉身,兩隻烏黑的手爪順勢撓向了其餘的阿修羅們。受襲的女阿修羅被他撕去了半個脖子,然而還沒有死,嘶叫著抄起長刀要去砍他的後背。可是未等刀光觸及他黝黑的脊樑,他的蛇尾巴向上一卷,瞬間把刀身捲成了扭曲模樣。女阿修羅鬆手丟了長刀,捂著脖子後退一步,開始仰天長嘯,嘯聲尖細悠遠,足以引來附近的同族。然而一聲長嘯尚未結束,烏黑的蛇尾巴已經勒住了她殘缺的脖子。蛇尾巴堅硬而有力的收緊再收緊,直到&ldo;啪嗒&rdo;一聲,女阿修羅的腦袋落在了沙地上。施財天一路走,一路殺,主要是殺阿修羅,因為和阿修羅的王有仇。遇到了羅剎和夜叉,他自己思量忖度著,如果感覺自己打得過,就也要去襲擊一番。羅剎和夜叉都生得高大威猛,對比之下,施財天就成了一條小黑蟲子。然而施財天詭計多端,會利用手臂尾巴緊緊的附到對方身上。在對方極力的想要甩開他時,他的尾巴就開始勒人的骨頭了,他的指甲也要挖人的皮肉了。他還有一口好牙齒,四枚尖牙甚至開始了生長。對著夜叉的後背一口咬下去,他能用嵌入骨肉的尖牙固定住自己的身體。利用這種不甚體面的戰術,他單槍匹馬的殺死了許多名落了單的夜叉羅剎。而在夜叉羅剎死去之時,他們的皮肉往往已被施財天抓了個稀爛,施財天甚至會把手一直掏到他們的五臟六腑裡去。能殺就殺,殺不了,他就躲。白色的施財天在須彌山頂,是個憂鬱孤獨的小天神;黑色的施財天卻是在餓鬼道活得遊刃有餘。無需旁人來教導他,如同阿戰天生善於察言觀色一般;他這一次天生就會殺戮捕獵。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阿修羅王的耳朵裡,阿修羅王聽聞施財天不但活了,而且活得窮兇極惡,專和自己作對,便下了命令,讓部下去把施財天的屍體帶回來。部下們得了令,然而始終是未遂。黑色的施財天,從不憂鬱孤獨,可是在一天凌晨,他躺在一棵果凍樹下,看大月亮緩緩西沉,忽然很想念霍英雄。這一點想念讓他感覺很不舒服,那股子熟悉的力量又出現了,推著他搡著他包圍著他,想要重新佔據他控制他。他本能的抗拒著它,掙扎著低下頭向黑暗處爬行,不許自己再去看月亮,也不許自己再去想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