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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假的?&rdo;段提沙恍恍惚惚的想:&ldo;我的兒子,養了二十年,假的?&rdo;這個念頭讓他魔怔似的輕笑出一聲:&ldo;老虎,我的祖宗,我的命,假的?&rdo;笑意冰凍在了他的眉梢嘴角,在陽光的照射下又漸漸融化盪漾,最後就瀰漫潮溼成了滿臉的淚水。高高大大的段提沙在沙發上窩成一團,隨著哽咽的節奏而抖成了一片風中樹葉。在輕淺的睡眠中,段提沙感到頸窩處傳來了熱熱癢癢的觸覺。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段珀的面孔。段珀穿著一套顏色潔淨的短衣短褲,捧著一杯汽水蹲在他眼前。雪白牙齒銜著塑膠吸管,他笑嘻嘻的用手去為段提沙抓癢:&ldo;爸爸,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rdo;段提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ldo;這孩子其實和我毫無關係,他只是那個小婊子和旁人生下的野種!&rdo;然後他冷笑了一下,因為他把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野種捧在頭上,畢恭畢敬的養活了整整二十年‐‐這很諷刺,是一場可怕的現世報。段珀沒有留意到那個扭曲的笑容,低頭吸了一口汽水,他轉而伸手去捏段提沙的鼻子:&ldo;爸爸,你睡傻了?&rdo;段提沙攥住他的手,然後用力向旁邊一甩。一挺身從沙發上坐起來,他隨即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就推門走掉了。段珀愣住了。副官長正在房裡酣睡‐‐這正合了段提沙的心意。他挑選了一名通曉泰語的衛士做隨從,乘坐汽車離開李宅,直奔城內一家有名的外國醫院而去。他混在人群中去掛了號,又特地尋找了一位會講中文的醫生。這回他省去了一切鋪墊,直奔主題的表明了來意。他的開誠佈公的確是節省了許多時間,而憑藉著現代的醫學科技,確定一處小小的先天畸形,也並不是件複雜的事情。中午時分,段提沙得到了很明確的診斷結論。他把診斷書撕成粉碎扔進廁所裡,然後孤身一人走了出來。守在外面的司機和衛士不明所以的等待著,然而段提沙似乎是並無意上車。一屁股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太陽地上,他看起來好像一位失心瘋患者。衛士走上前去試圖攙扶他,卻是被他伸手推了開來。&ldo;滾開……&rdo;他低聲說道:&ldo;不要煩我。&rdo;衛士不敢走遠,就站在段提沙身後一米遠的地方。往來行人紛紛打量著坐在地上的段提沙,不知道這人是瘋子還是乞丐。而段提沙頭腦一片空白,只是坐著。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段珀,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向身邊眾人掩飾情緒。他寧願坐在太陽下的人群中,這還讓他能夠輕鬆一點。司機知道段將軍一直是有點瘋瘋癲癲的,可從沒見他瘋到這種程度。遙遙和衛士交換了幾個眼色,他就近借用了一家冷飲店的電話,打去李宅報了信。接電話的乃是不知何時歸來的李先生,聽聞此言十分撓頭,想要請副官長來處理,可副官長又是長睡不醒。無所事事的段珀得知此事,當即包攬下來‐‐他早上就感覺父親有些不對勁了,當時竟然那樣粗暴的甩開了自己的手,真是從來沒有過的惡行!段珀急急忙忙的趕去了醫院,下車之後遠遠就看到了坐在路邊的段提沙。邁開大步跑了上去,他不由分說的摟住父親就往起抱:&ldo;爸爸,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曬死你啦!&rdo;段提沙扭過頭去,鼻尖蹭到了段珀身上的t恤。味道很熟悉,是肉體的氣息混合著一點香皂的芬芳。他的老虎從來不臭,一身大汗時聞起來也是可愛的。順著段珀的力道站起來,他失魂落魄的向汽車走去。上車之後他對著全車人說道:&ldo;我用了可卡因。&rdo;然後他又解釋了一句:&ldo;可卡因有毒,我用的太多了。&rdo;司機和衛士不好附和回應,段珀聽了這話,卻是放心下來。抬手拍拍段提沙的額頭,他很心疼的埋怨道:&ldo;爸爸,你要是再胡鬧,那我們明天就回家去吧!&rdo;&ldo;回家&rdo;二字也觸痛了段提沙的神經。轉過臉去望向段珀,他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了這兒子的面目。哪兒有半分和他相似呢?什麼像媽媽不像爸爸,全都是一廂情願的胡話!天知道這野種到底像誰!段珀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禁驚詫起來,又抬手摸了摸臉:&ldo;爸爸,你看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