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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國眼睜睜的呆看片刻,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攆了上去,同時急促的小聲說道:&ldo;老虎,你幹什麼?將軍可是你爸爸啊!哪有家裡人打架還動刀子的?&rdo;段珀充耳不聞的走到二樓臥室門前,一隻手握著刀藏到身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咣咣敲響了房門:&ldo;爸爸!我是老虎!&rdo;房門立刻就開了,段提沙紅著眼睛堵在門口。父子兩個眼睜睜的對視片刻,然後段珀湊上前去,在段提沙的臉上親了一下。&ldo;我此刻死在他面前,他總會抱著我痛哭後悔了。真是捨不得他啊,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呢。不過他那樣兇狠的打我攆我,我一定要讓他難過一下。&rdo;想到這裡,段珀驟然舉起那把鋼刀,毫無預兆的刺向了自己腹部。而在何建國的大聲驚呼中,段提沙瞬間出手,不假思索的就去握住了刀身!刀刃割過手指,刀尖穿透衣衫。何建國從天而降一般撲倒了段珀,希圖可以阻止他的行動‐‐然而還是晚了一點。段珀側身躺在地上,那柄鋼刀已經斜斜的插入了他的腹部。鮮血浸透了他的薄薄衣衫,不過他還沒有感到劇痛。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段提沙驚恐萬狀的跪伏下來,一邊大聲命令何建國去喊人,一邊將他摟抱進了懷裡。樓內一切的雞飛狗跳都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聲音,他在血泊中枕著段提沙的臂彎,感覺舊日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回覆過來,可是他的美夢與噩夢都要一起結束了。眼望著父親那張惶惑慌張的憔悴面孔,他忽然感覺到了一點滿足和愉悅。微微張嘴吐出一口氣,他耳語一般的嘆息道:&ldo;唉,爸爸,你不喜歡老虎,老虎要死啦。&rdo; 如何是好在這個陰雨靡靡的下午,段珀醒了過來。麻藥已經失效,他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睛環視四周,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陌生房間裡‐‐而段提沙就坐在床邊的摺疊椅上。父子兩個怔怔的相望了片刻,段珀那把前塵往事全部回憶了起來。世事真是殘酷奇妙,兩天前他在段提沙那裡還是活蹦亂跳的寶貝老虎,可是無緣無故的,他被父親毆打拋棄了,肚子上還捱了一刀。&ldo;否極泰來。&rdo;他想:&ldo;我已經死過了一場,爸爸應該能夠回心轉意了。&rdo;於是他向段提沙伸出一隻手,開口發出了細弱的聲音:&ldo;爸爸。&rdo;段提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住了他的手。段珀在油煎火燒一般的痛楚中出言問道:&ldo;爸爸,是不是我做錯了事情?&rdo;段提沙低頭望著兒子的手‐‐軟軟的,薄薄的,指甲剪得很短,因為當年馮參謀長經常教導這孩子要講衛生,不許把小手弄成爪子模樣。&ldo;當年&rdo;像一場決堤洪水,卷著段提沙身不由己、順流而行。默然無語的低下頭去,他輕輕親吻了段珀的手指。抬眼望向對方,他忽然發現段珀滿頭滿臉皆是虛汗。&ldo;爸爸,我好疼啊……&rdo;段珀如是對他說。因為當時段提沙的阻擋和何建國那突如其來的一撲,段珀並沒能使那把鋼刀深入體內‐‐事實上鋼刀切過太多的菠蘿,已經比較鈍了。不過段珀的動作太快、力氣太大,還是把刀尖刺進面板、筆直的划向了下方。這是一次淺淺的開膛破肚,他的腸胃臟器都還完好無損,可是刀鋒切斷了幾根主要血管,導致他幾乎把渾身的鮮血都流乾了。聞訊趕回來的李先生把段珀送進了醫院裡去,可醫院內沒有足夠的血漿補充進段珀的身體。這個訊息當然是十分糟糕的,不過卻是很奇妙的刺激到了段提沙!他以一種緊張而興奮的心態找到醫生,請求檢驗血型,然後就開始坐臥不安的等待結果。李先生和副官長見了他那怪異舉動,各自都是摸不清頭腦,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兒子的生死而擔憂,倒好像對自己的血型更感興趣。結果很快出來了,這讓段提沙在醫院走廊裡狂喜著連蹦了幾個高‐‐他和段珀是同一血型!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他表現成一位最富有愛心的好父親,讓醫生從自己身上抽走了四百毫升鮮血去救段珀。這種程度的失血並沒有讓段提沙感到虛弱無力。此刻他抬手按響床頭電鈴,讓護士進來為段珀打了止痛針。待護士離去後,他把椅子向床邊拉近了一些。俯身把胳膊肘支到床沿,他近距離的審視了段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