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 貓先生無奈說道:“下手輕點,你把我的身體摔壞了怎麼辦?” 葉舟顫著手“你……你……你……”了半天,結果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貓先生走到葉舟腳底下,安慰道:“笨蛋,只要我還在它身體裡,它就是一隻活貓,不是死貓,不信你摸摸,熱乎乎的。” 葉舟說:“我知道,我都摸了有好幾個月了。” 貓先生說:“那你怕什麼?” 葉舟一轉身往樓上跑,邊跑邊笑,她大聲嚷道:“我就是想知道把你甩出去是什麼感覺!哈哈哈!” 貓先生在原地轉了個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邊笑著,一邊邁著貓步慢慢往樓上走。 大掃除(2)大掃除(2)葉舟給貓先生倒了一杯牛奶,某人原本壞心地打算將牛奶倒入杯身較深的玻璃杯中,其邪惡用心被貓先生髮現後立即慘遭怒視,葉舟嘿嘿壞笑了兩聲後,乖乖順順地把新鮮的牛奶倒入黑貓專用的喝水小碗中。黑貓站在地板上,埋頭舔著牛奶,粉紅色的小舌頭一翻一卷,技術含量極高地將牛奶喝得“吧嗒”作響。葉舟雙手抱胸,蹲在它身邊,百無聊賴地數著黑貓臉上的細長鬍須。黑貓也不理她,只是自顧自地舔著牛奶,結果,它的早飯還沒有喝完,那一頭,鄭老太太已經踩著她的小火輪,風風火火上樓了。葉舟仍舊蹲在地上,只是高高地仰著她的烏黑腦袋,奇怪問道:“怎麼您老也餓了?”鄭老太太興致極佳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笑眯眯說道:“你去陽臺看看。”葉舟瞅著鄭老太太笑得又是喜慶又是詭異,忙站起身往陽臺走,黑貓舔完最後幾口牛奶,鬍鬚上抖落兩粒小小的牛奶珠子,也跟著往陽臺去了。葉舟從陽臺上探身往下望,這一眼下去,立即明白了,眼鏡後的兩隻烏亮亮的大眼睛,彎彎地笑開了弧度。接管了鄭老太太的水管的人是小林,瘦高的少年雙手上舉,將水管的水柱打在鐵門最高處,他的身旁站在總是蒼白了雙頰的小嶗山,小嶗山正挽著袖子指手畫腳,頗有點他指哪小林就得打哪的將領派頭。離他們兩人不遠的地方,徐曉萌和小班花手挽著手站在一處,小班花穿著一身明紅色的俏麗短褂,黑色牛仔褲下套著雙淺灰色雪地靴;徐曉萌上半身穿著米黃色的長款收腰風衣,平時披散著的頭髮在腦後紮成精精神神的一個馬尾,整個人朝氣蓬勃。她們二人一同站在這懶洋洋沒有溫度的冬季日頭底下,連灰色的天空都要蔚藍上三分,倒真是說不盡的青春明媚。葉舟俯趴在陽臺的石欄上,忍不住嘖嘖感嘆道:“年輕真好啊。”蹲坐在石欄上的黑貓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開口道:“是挺好的。”樓下,小班花忽然跳出一步,喊道:“快移開!快移開!他出來了!”鐵門“哐”的一聲被推開,人高馬大的花小蓮扛著一架木梯子站在鐵門裡,被險險移開的水柱掃了一頭一臉的水。小林哈哈大笑著丟開了水管,小嶗山拎起水管就要往小林身上澆,小林一個轉身躲到了徐曉萌身後,驚得小嶗山急急忙忙調轉方向,卻一個不小心澆到了小班花的灰靴子。小班化跺著腳追著小林罵他是罪魁禍首,徐曉萌去幫花小蓮架梯子,小嶗山拎著水管伺機報復。葉舟轉過頭衝黑貓愉快一笑,嘴上卻故意嘆道:“可不能再看了,這些個少男少女的鮮嫩肉體正散發出濃郁深沉的,誘人犯罪的青春香味,他們的笑容是毒藥,他們的友誼是牢籠,這社會不知道是要用一秒鐘還是用一百年,才能完全抹殺掉他們這一刻的快樂,哎呀呀,再看下去,指不定嫉妒心氾濫成災的我就從這兒架起另一條水管,把他們集體掃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