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何女士吃驚地看著陳霖,焦急問道:“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曜嶙的名字?” 陳霖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何女士沮喪地垂下手,眼裡一陣難過,她哽咽道:“我當年便想不明白,曜峋為什麼要著急著把曜嶙的東西全都燒燬,一件都不給我們留下,即使留作一個念想,也是好的啊……” 陳霖依然搖頭,這些陳年往事,他已經不敢去深究了。 何女士突然伸手,溫柔地摸了摸陳霖的頭,苦笑道:“陳霖,我抱過你哦。” 陳霖驚訝地看著她。 何女士笑道:“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去醫院看望過你的母親,便見到了你,那個時候的你,小小的身體,皺皺的臉,是你在陳家最傷心的時刻,給了陳家一線福音,陳霖,你一定想象不到,我在醫院婦產科把那麼小的你抱在懷裡的時候,心裡有多安慰。” 陳霖愣愣地看著何女士,睜大的眼裡慢慢聚湧起霧氣。 何女士溫柔地笑著說道:“這麼多年,一直沒機會再看到你,便也沒機會跟你道一聲感謝,謝謝你的出生,陳霖,你是個好孩子。” 陳霖眨眨眼,眼裡的霧氣化為水珠,輕巧地滑落臉龐,他透過氤氳的霧氣看著她,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陳家看看我?” 何女士漸漸紅了眼眶,卻仍微笑道:“不是我不想回去,我和曜嶙那麼多年的感情,陳家就像我的另外一個家,我與你母親也情同姐妹……但是……” “但是什麼?”陳霖追問道。 葉舟看著地上傷心著的兩個人,低低嘆了口氣,她明白何女士口裡不得已的那個“但是”,這樣的“但是”真心叫人感到既無奈又幸福。 何女士哀聲說道:“但是……就連我,也被你父親劃分到了與曜嶙有關的事物上,陳家將我拒之門外,那個時候,我總覺得,如果我不離開,曜峋……曜峋會像燒光曜嶙的所有照片一般,將我也燒成灰燼……我……我確實怕他……” 葉舟閉上眼睛,不忍再聽。 貓先生默不作聲地盯著墓碑上字跡深刻的“陳曜嶙”三個字。 陳霖跌坐在青石板上,痛苦地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哥哥(2) 哥哥(2) 陳霖跌坐在青石板上,痛苦地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葉舟於心不忍,伸出一隻手,正要拍上陳霖的肩安慰少年兩句,懷裡的貓先生搖了搖頭,制止了她。 葉舟不解地看了貓先生一眼,卻也沉默地把手縮了回來。 貓先生仰頭看著葉舟微蹙的眉頭,心裡一陣悸動,葉舟在很多時候總是不問緣由地信任著自己,她不會糾纏不清,也不會畏手畏腳,但凡是貓先生說出的話,她似乎總是能夠做到無條件相信。 地上的何女士打著了打火機,將地上的一堆紙錢點燃。 火勢溫溫吞吞地蔓延著,一點一片地燒灼著那些暗黃色的紙錢。 陳霖突然站起身,繞過葉舟,往石階下跑。 葉舟一急,開口喚道:“陳霖,你去哪?” 陳霖頭也不回地往墓園外跑去,葉舟和何女士站在石階上,看那神情蒼茫的少年腳步凌亂地在狹窄的山路上跌撞奔跑,小小的心臟彷彿垂掛上一個千金重的石錘,又沉又悶。 何女士擔心地看著葉舟,問道:“你是這孩子的老師吧?” 葉舟連忙點頭。 何女士溫厚一笑,說道:“我們倆也算有緣呢。” “啊……”葉舟被何女士坦蕩真誠的眼看得心下一陣莫名心虛。 前女友和現女友一同站在她們的男人的墓碑前上香掃墓,確實是比較有緣分的。 “你真可愛,”何女士笑道:“我和曜嶙先前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希望等她長大後,也能像你這麼漂亮善良。” 葉舟抽搐著嘴角去看懷裡的黑貓,“……女、女兒……” 貓先生無辜地瞪著亮晶晶的貓眼,滿目的“我不知道!” 葉舟一個巴掌蓋上貓先生臉,衝何女士笑道:“那……您還在等著這個人嗎?” 何女士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斯人已逝,我等不起他啊。” 葉舟點頭,嘆道:“這樣啊。” 何女士笑道:“我丈夫和兒子還在等我,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葉舟和貓先生一起看向這位秀美的中年婦人。 何女士轉頭看向墓碑上的名字,蹙眉苦笑道:“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他,在他死後,連他曾經存在過的跡象,都保不住,現在,居然連他的名字都被人奪去了,他這樣好強的人,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又該生多大的氣了。” 貓先生在心中嘆氣。 他的恨和怒,這渾渾噩噩的十幾年來,一直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宣洩出口,事到如今,他的不甘心早已膨脹發酵,其中的酸澀,又有誰能真正明白? 葉舟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何女士的肩膀,笑道:“怎麼會毫無蹤跡呢?” 何女士不解地看著葉舟。 葉舟指了指何女士的胸口,笑道:“他不是一直都在這裡嗎?”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