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先生站在葉舟腳邊,仰頭看著葉舟無聲流淚的臉,心裡鈍鈍地疼著。 一直站在葉舟面前的陳霖,突然伸出拳頭,揉了揉眼睛。 徐曉萌捂住臉,“嗚嗚”哭開了。 “這……這……”小班花又哭又笑,抹了下眼角的淚花,哭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傷心……” 大家似乎都被小狐狸青狐的眼淚勾起了心底最傷心的記憶,一時間,哀傷無以復加。 花小蓮摸摸身旁紅著眼眶的小嶗山的腦袋,笑道:“傻瓜,不要忘了,它是天生幻術的九尾狐狸,最擅長的就是對敵人施加精神上的攻擊,它現在心裡難過,你們都受了它的影響,也跟著難過起來了。” 小嶗山抽抽噎噎地看著花小蓮,問道:“為什麼你不受它影響。” 花小蓮避而不答,只是轉頭對葉舟說道:“老師,快想個辦法讓它好受點,要不然,大家都得跟著哭一個晚上。” 葉舟抽了下鼻子,蹲下身,讓一直哭鬧著的小狐狸可以看到貓先生。 青狐一看到貓先生那張冷冽的貓臉,果然就不哭了。 小班花哭笑不得道:“這隻小狐狸該不會是貓先生的私生子吧……” 貓先生原本就冷著的一張貓臉,又黑上了幾分。 葉舟苦笑道:“別看它現在虛弱可憐,幾天前,它可是差點折磨死我呢。” 小班花剛伸出去要摸小狐狸的手,立即縮了回來。 眾人漸漸收住了眼淚,卻還有一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抹去眼裡落下的眼淚。 是陳霖。 葉舟看著陳霖,心中深深嘆氣。 小林卻直接將葉舟心裡的那口氣嘆了出來,他走近陳霖,攬住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貓先生抬頭看著陳霖,沉聲說道:“陳霖,這是我們上代人的恩怨,我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 陳霖哭得鼻子通紅,他放下雙手,吸著清涕,痛苦地看著貓先生。 貓先生衝他點了下頭,轉頭對葉舟說:“我們走吧。” “可是……”葉舟看看陳霖,又看看貓先生,有些踟躕。 貓先生說道:“他需要一個人靜靜。”說完,徑直往大門方向走去。 葉舟重新抱好小狐狸,低聲交待了眾人一句“照顧好他”,便快步跟了出去。 陳家大門外,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只是懷裡的小狐狸,又沉上了幾分,葉舟跟在貓先生身後,他們一貓一人,一前一後地從來時的山路上往回走。 小狐狸痛得狠了,偶爾抽搐囈語一兩聲,此外,寂靜的山路上便再無聲息,連平日裡吵吵嚷嚷的蟲蠅都不見了蹤影。 葉舟為了打破沉默,故作驚疑地問道:“今晚怎麼連只蚊子都沒有?我平日最是招蚊子了。” 貓先生冷聲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懷裡抱著的是什麼,有什麼生物是敢接近現在的你嗎?” “呵呵……”葉舟尷尬笑道:“這倒是天然實用的驅蚊水了……” 氣氛比起之前的滯重沉悶,感覺越發尷尬了。 葉舟頗有點心力憔悴,低低嘆一口氣,倦怠地想,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些什麼呢?索性閉嘴,老老實實往家裡走。 少年陳霖的煩惱(2) 第二天,葉舟站在講臺上,看著後排空出的一個位置,心中煩悶鬱卒。 陳霖沒有來上學。 一堂語文課即使照本宣科逐字逐條地往下念,都讓葉舟倍感吃力,她掃視著班上的其他學生,視線無意中與小班花對了個正著,誰想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剎那間慌了眼,竟然匆匆將臉別開了。 其他幾個當事人,也是各自埋頭或抄書或發呆或打瞌睡,各人心思各自藏,無人問津。 葉舟淡定地轉過身抄寫板書,臉色卻慢慢沉了下來。 放學後,教室裡呼啦啦捲走了大部分的學生,葉舟沒有回家,她一個人坐在後排陳霖的空位上,兀自出神。 連最後一個學生是什麼時候和自己說了再見,她都記不清楚,只知道,在某個間隙,她無意間抬眼一望,整間教室,已經空蕩蕩空無一人。 葉舟笑了笑,站起身,準備回家。 “老師。” 葉舟聞聲抬頭,就看見小林正將他那副瘦得讓人聞風喪膽的身子骨斜斜往教室前門上靠著,少年憂鬱的雙眼藏在厚厚的眼鏡之下,此刻,依然無限哀愁的望著自己。 一陣穿堂風捲著一張不知姓甚名誰的語文零分考卷,“嘩嘩”從教室裡翩躚而過。 葉舟:“……” 小林:“……” 葉舟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垂頭喪氣道:“我苦心營造的悲劇氣氛,就這麼被你破壞了……” 小林一陣誇張的小碎步,噼噼啪啪躥到葉舟身邊,揚眉偷笑道:“老師,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倆百年後奈何橋邊也未必認得出彼此,何不趁此良辰美景,指腹為婚,結成未來親家?” 葉舟故作寂寥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愁道:“只可惜娃娃種不下來啊。” 小林捂嘴“呼呼”笑了半天,擠眉弄眼道:“師傅,徒兒知道一貼民間良方,蟲草枸杞淮山羊肉湯,您辛苦點,每月給貓先生熬一鍋喝喝,沒準就……” 未等到熱心公益的少年絮絮叨叨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