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呢? 誰都明白的。 貓先生輕輕嘆氣,衝小狐狸使了個眼色。 小狐狸點點頭,爬到葉舟肩膀上。 葉舟霧眼迷濛地看著貓先生,哭道:“有青狐在……你、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貓先生眼神一變,剛要出聲呵斥,葉舟肩膀上的小狐狸已經揚起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空氣一滯,無聲無息之中,已經有什麼被改變了。 陳曜嶙身前的冰層即將融化,葉舟遏制住了火勢,在漸小的火光裡,那些藍白色的狐狸毛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葉舟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焰,幸好陳曜嶙被凍了十七年,身上寒氣極重,加之冰塊融化早已將他全身浸溼,這一把能將天下邪物灰飛煙滅的冥界奇火,倒也傷不到他。 火焰穿透冰層,在陳曜嶙背後灼灼地燃燒著,很快,陳曜嶙的身體在冰層中有了鬆動。 身前的冰塊早已消融乾淨,陳曜嶙就這般溼漉漉地站在葉舟面前,緊閉著眼,唇色蒼白。 葉舟脫掉手套,顫著手,試探性地去拉他的手。 那手,握在掌心裡,雖然冰冷刺骨,但葉舟仍是緊緊握著不願放手。 再冷,那也是他的身體。 終於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人。 洞窟中央的位置上,迎光而站的貓先生迎來葉舟的回眸,因著這光,他看不清她的眼,但他的心卻已經由初被青狐制住時的絕望悲痛變成現下的平和冷靜了。 這是一場從他們二人相遇初始便已經鋪展而開的賭局,貓先生堅決不認同那所謂的“你死我活”,在他的愛情裡,幸福的定義就是你與我在一起,再無其他選擇,至於這在一起,是同留十丈紅塵,還是上窮碧落下黃泉,那便是由他自己決定了的。 小狐狸站在無法動彈的貓先生面前,憂心忡忡地仰望著主人的臉,“主人……” 貓先生看著葉舟的方向,低聲問道:“青狐,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小狐狸點點頭,“主人說的話,青狐都明白。” 貓先生聞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道:“青狐,對不起。” 小狐狸蹭了蹭貓先生的褲腿,咧著嘴笑道:“我不會對主人說不客氣的。” 因為這是我應該做的。 貓先生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去她身邊……沒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小狐狸趴臥在貓先生腳邊,“主人現在很傷心,青狐要陪在主人身邊。” 貓先生閉上眼,不忍再聽。 貓先生站在光的背後,這讓葉舟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光的輪廓,她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真是糟糕,連這最後的一面,都被自己白白斷送了。 轉念一想,如果看不見,他會不會好受一些? 這樣一想,倒也能稍微安心了點。 葉舟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曜嶙。 因為被凍結,存在在陳曜嶙身上的這十七年是不存在的時光,他孤零零地被囚禁在這冰底,容顏不老,心智全無。 葉舟牽起嘴角想笑一笑,眼淚卻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今天的她,太愛哭了。 葉舟握住陳曜嶙硬如冰塊的手,哭笑道:“我把欠你的,都還給你。” 花小蓮的四肢百骸都疼得厲害,他在墜入洞窟的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此次必定要一命嗚呼,但真正跌下來以後,他才發現,他除了肉疼外,倒也並沒有傷經動骨,最重要的是,他十分聰明地讓自己成為了弱勢群體——不吭聲的假暈了過去。 因此,他成功避過葉舟的注意力,藉此逃過了某隻狐狸的定身大法。 所以,他此刻才可以像一隻爬蟲般,拖著他真正受傷的腿,慢慢往葉舟的方向挪動。 葉舟拉著陳曜嶙的手,墊起腳尖,將顫抖的嘴唇貼上他冰冷的面頰,呢喃道:“諸神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