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聲力竭的哭喊,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她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她該恨他的,她要怎麼原諒他。他是自私的,就連愛也愛得自私,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忘記了。這段感情裡,她付出的比他多得多,受到的傷害更多,他沒有想過自己在英國的幾年,她卻是這樣痛苦地煎熬著。他將臉埋進她的掌心,自責地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原諒我……我再不會離開了,原諒我,桑渝……”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天桑渝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看到似曾相識的擺設,沒有第一次那般激動。下了床,走到客廳裡,她對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沈先非只說了兩個字:“衣服。”“……在床頭。”一句話也沒有,桑渝又回到了他的房間,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沈母吳玉芳從廚房裡出來,對兒子努了努嘴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皺了皺眉,沈先非望著自己的房間,又開始昨天想了一夜的問題:“她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的真情告白?”一如上次一樣,桑渝有禮地和沈母道了別,便離開了。沈先非追出去,在電梯處攔住桑渝:“我送你。”桑渝冷冷地看著他:“對不起,桑氏請不起沈總這麼高貴的司機。”“叮”的一聲,電梯來了,桑渝邁了進去,按了1樓,沈先非以手擋住電梯門,急道:“昨天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面對他急切詢問的目光,桑渝怔了數秒,雙眸在轉瞬間便黯淡下去,伸手便將他推了出去,並冷淡地吐了兩個字:“沒有。”沒有?昨天他憋了很久才講出口的話,居然她沒有聽到,也就是說她還是停留在之前他一直沉默的狀態。他沮喪著,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電梯門已合上,他懊惱地狠狠踢了一腳。在電梯口不停來回地走動,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狂躁過。都怪那個該死的阿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和她已經蹉跎了五年,如果再任由這樣發展下去,難道他和她還要再錯過一個五年?他不想。他急忙按下電梯,追下一樓,只是晚了一步,桑渝坐著計程車離開了。坐在計程車上,桑渝閉著眼睛,多麼希望此時此刻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桑渝,我們重新開始吧。他的這句話,從昨天就一直迴盪在耳朵邊,她等了多久,才等到他回來,才等到他說這句話。五年了,她已經記不清多少次從傷心、期盼、失望再到傷心,她的生活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般的輪迴裡,日復一日地被折磨著,除了感受那種噬骨錐心的孤寂與思念之外,只有說不盡的悲涼。他說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他說離開就離開,他說忘記就全部忘記,什麼都是他說,他把她究竟當什麼了?一邊要求和她重新開始,一邊還要置桑氏於不顧,這就是他要重新開始的態度?再也沒有見過像他這麼過分的男人,他真的是很過分,太過分了……桑渝在心中不停地咒罵著沈先非,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張律師的電話。接完張律師的電話,她半天沒動作,驀地反應過來,難掩心中的驚喜,那個該死的女人終於要賣別墅了,急忙撥了幾個電話,然後對司機急道:“去天恆山莊!”回到天恆別墅,為她開門的是她那個“弟弟”桑博文,小孩子一見到是她開心地叫道:“姐姐,你怎麼回來啦?累不累,我幫你拎包。”“你給我走開!”桑渝見者他心中就生厭。“姐姐,我正好有東西要給你看,是老師要我們畫的,我得了個五角星。”桑博文笑嘻嘻地對她說。真是見鬼,這個死小孩不會看人臉色嗎?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為什麼他總是喜歡什麼事都和她說,她有不是他媽。想到於佳,桑渝就咬牙切齒,這個女人一肚子壞水,竟然生出這麼個兒子來,真是老天不長眼。桑渝就當是沒聽見一樣,推開他,走上樓梯便叫道:“姓於的,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