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緩緩撐起身體,要下床,沈先非急忙走過來扶起她:“你起床幹嗎?”“上洗手間啊!”一想到這個可惡的男人趁人之危,桑渝便氣不打一處來,最可惡的是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熱情地急切地回應他。“哦……”沈先非聽見,立馬抱起她。“喂,你幹什麼?”“抱你上洗手間啊。”“我是胃疼,不是腳斷了,放我下來。”“反正都抱了,也差不了這幾步路。”沈先非抱著她快步走進洗手間,將她放了下來。“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怕你有需要。”桑渝聽了差點沒吐出血,狠瞪了他一眼:“110就在隔壁,我隨時都可以告你性騷擾。”“砰”的一聲,她將門狠狠關上。待桑渝上完了洗手間,沈先非不顧她的反對,又將她抱回了床上。“餓不餓?”他走向擺放物品的櫃子,將保溫瓶裡的粥倒在碗裡。背對著桑渝,他的手在顫抖,心口之處正猛烈地跳動著,剛才那一吻雖然被小護士打擾了,雖有些沮喪,但更多的是甜蜜,因為她回應他了,還會害羞會臉紅,他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子。桑渝躺在病床上,望著在忙碌的沈先非,怔忡地出了神,身體有一種像是經歷過一場猛烈的虛耗之後的空蕩,腦袋全空了,一片空白。她最喜歡看那他認真的樣子,認真生活的態度,無論是畫設計圖,還是燒菜做飯,又或是專注地討論某個問題。可就是這樣認真的人,讓原本幸福的光明成了無盡的黑夜。“我臉上有東西?”沈先非將那碗粥端至她的面前,舀了一小勺,“這是我媽煮的,送來有一會兒了,那時你還在睡著,這會兒還是熱的。”聞到一股清淡的米香味,桑渝覺得很餓,伸出手,打算自己來,可那個小勺卻已然在她唇邊,只聽到他啞著嗓音說:“剛才害你手腫了,還是我餵你吧。”望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裡又腫又青,提醒著她剛才那個激情的熱吻。驀地,她的臉微微一熱,動了動手,確實挺疼的,於是張開了嘴,讓他喂她。病房裡,靜悄悄的,除了碗勺清碰的聲音,便是兩人聽似均勻的呼吸聲。“要不要再來一碗?”沈先非用紙巾輕柔地幫桑渝擦了擦嘴角。不發一言,緊抿著唇,桑渝望著他又出了神,直到他停下了動作,四目相對,她才收回目光。“我又不是豬……”桑渝垂下眼簾。“你睡著的時候挺像的。”沈先非抬了抬眉,他送她進醫院三次了,每次她都要睡好久。“……”桑渝瞪了他一眼,忍住不問,“我們的貨是不是都進場了?”沈先非點了點頭:“嗯。”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桑渝鬆了一口氣。皺了皺眉,沈先非說:“醫生說你要住院觀察三天,要你戒菸、戒酒、戒咖啡、濃茶和碳酸性飲料,有規律地進餐,定時定量,不要熬夜,保持心情愉快。”抬眸,她靜靜地凝視著他,在聽到要住院觀察,她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我幫你安排好了,你在醫院裡好好靜養三天。”本來打算今晚一過,明天一早就準備出院的桑渝乍然聽到沈先非私自幫她安排住院三天,激動了起來:“沈先非,你是我什麼人?充其量你也只能算是我客戶,你憑什麼私自替我做主讓我住院?”“客戶就是上帝,現在我是你上帝,上帝有權決定你的一切。”“你神經病。”“那就算我神經病好了。”沈先非塞了一個枕頭在桑渝的背後,讓她靠得會舒服一些,然後又塞了一份報紙給她,“這是今天的報紙。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不能按你所想的那樣幫你,業內那麼多雙眼睛在盯著你和我。皇庭不是我的,黃董的作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三十六計中有一招叫做苦肉計,江懷深知道桑渝昨天因為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不能吃刺激的東西,之所以那樣刁難她,目的就是要讓她住院,告訴業內所有人,桑渝是憑本事拿自己的命去調到貨的,與沈先非一點關係都沒有,與皇庭一點關係都沒有。做法雖然狠了一點,但也正是江懷深一貫的作風。桑渝冷笑了一聲,幫她?幫她幫到她住院?這招苦肉計可真是夠狠的,她能夠怨誰,怨天怨地?只能怨自己倒黴,爹孃死得太早,流年不利。她淡掃了一眼那份報紙,就扔向一邊,內容顯然比昨天報道的稍微緩和了一些,只是側面報道了桑氏倉庫受損的情況,其他的一律沒有廢話,施壓果然是有效果的。“你向媒體施壓,有些是他們不能挖,自然會轉向。在醫院,你起碼可以靜養三天不受騷擾,養精蓄銳後,剛好再戰。”想了想,桑渝覺得沈先非的話也不無道理。她皺了皺眉,望向窗外,天色已經昏暗,轉眸看到牆上的鐘,已經七點多了,腦中突然想到一件事,為什麼她住院了,吳媽和之之沒來看她,卻是他在這裡?“你一直陪我一個下午?”她忍不住問。“沒有,我送你到醫院後,吳媽就趕過來了,然後我就回公司了。下了班,我和之之一起過來的,之之看你還睡著,沒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