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急道:“可是真真已經死了,繼承人根本不存在,白實吾的任務也該結束了啊。”“白實吾的任務和莊揚的不一樣,”笑老闆說道:“高奇嘯要的只是繼承人的腦袋,至於是不是真的繼承人,他和外界都不會關心,畢竟,這會兒也沒人能證明死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繼承人。”向羽心寒道:“你這是非要見血。”笑老闆搖頭笑道:“你錯了,不是我非要見血,而是我的生意,本來就是活人和死人的生意。”向羽瞠目結舌,無話可說。莊揚冷冷說道:“無論離開組織後的下場是怎樣,我都要來領我的東西,笑老闆,言出必行,讓我們走吧。”笑老闆聳肩無辜笑道:“我前頭就告訴你了,答應給你的東西我自然會給,只不過這東西還要看你能不能自己拿走。”他的視線瞟向屋後頭的灰布簾子,莊揚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起先只是疑惑,片刻後,整張臉都冷凝起來。向羽惴惴不安地握緊他的手,猶豫著問道:“怎麼了?”笑老闆哈哈大笑道:“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友,你們倆在酒店裡舒舒服服睡了一晚,卻沒有想過,為什麼整整一晚,姚錢都沒有再聯絡你們嗎?”莊揚心頭顫動,他鬆開向羽的手,跨進雜貨店的門檻,幾步衝到那灰布簾子前頭,伸手去撩這滯重的阻礙。笑老闆的朗笑聲在外頭響起,哈哈哈,哈哈哈。向羽跟在莊揚身後進入店鋪裡的小房間。這是一間被隔離的昏暗小屋,房間不過十平米,卻有一半的位置被用來堆放貨物,隔著狹窄的過道,緊靠後頭小木窗子的牆邊安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床上垂下白色的蚊帳,在隱約的白紗中間,莊揚和向羽都看見了一個瘦弱的背影。“……姚……”莊揚想喊她的名字,卻遲疑地沒有喊出口,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繞過蚊帳,終於看清了坐在窗下的女人。確實是姚錢,只不過那是一個已經破敗了的姚錢。向羽站在莊揚身後,也看清了姚錢的樣貌,她低呼一聲,旋即捂住嘴巴,再沒有出聲。從姚錢出現在文興巷開始,向羽每次見到姚錢,她無一不是衣著整潔裝扮秀麗,整個人清婉地如同大家閨秀一般,即使是在昨夜的戰鬥中,她也是一襲水紅裙子,靚麗如天邊紅霞。在向羽心中,姚錢一直都是漂亮雅緻的,她從沒像此刻般,破落狼狽地就像路邊垃圾堆裡的布娃娃,她的長髮亂七八糟地鋪在身後,昨晚的紅裙裙襬被扯開了好幾個口子,那件灰色外套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髒兮兮的鉤花白布,最叫人驚駭的是她身上的傷,她的一隻眼已經被白布紮起,下巴上有道駭人的血口子,正滴滴答答往下滲著血珠子,此外,她的手上和腳上也佈滿了傷口。體無完膚,真正的體無完膚。“姚錢?”莊揚輕聲喚道:“你這些傷是怎麼回事?是白實吾乾的嗎?”面對莊揚的呼喚,姚錢絲毫沒有反應,她依然靜靜望向小木窗外的圍牆和天空,不發一語。莊揚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是知道姚錢的病的,但這病不會這樣突然發作,他蹲在姚錢身邊,握住她稍微完好的一隻手,小心翼翼說道:“姚錢,我是組長,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帶你離開這裡。”姚錢的眼珠子動了動,慢慢轉向莊揚,神情卻還是恍惚,“去哪?”莊揚謹慎說道:“不管去哪,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姚錢忽然笑了,她沒有被包紮起來的一隻眼裡驀然留下眼淚,那淚滾過她滿頰的血,竟匯成一股血淚,密密留下。紅霞似血,血照夕陽。“你到現在還要騙我。”姚錢又哭又笑,啞著聲音問道:“他根本沒有去給我摘星星,他已經死了,是不是?”☆、姚錢最終昏倒在莊揚的懷抱裡,她失血過多,體力不濟,倒下來的時候身體輕盈地像一張薄紙。莊揚將姚錢打橫抱起,大步朝外走去。向羽緊張地跳了起來,二話不說跟上。厚布簾子外頭,笑老闆笑眯眯地站在門邊,看見抱著姚錢的莊揚,笑道:“你要這樣將她帶走嗎?”“替我轉告白實吾,這筆賬,我遲早會和他算。”莊揚繞過笑老闆,徑直往外走。笑老闆笑著低下頭,“莊揚,你就是這樣,所以才會連身邊的人都護不住,栽在白實吾手裡。”莊揚腳下一頓,看向向羽。向羽堅定地點了下腦袋,示意他放心。莊揚再次往外走,這次好不停滯。向羽跟著莊揚走到巷子拐角,最終忍不住回頭看向這家隱藏在巷子深處的雜貨店。狹窄破舊的店面裡,哪裡還有笑老闆的身影。====莊揚將姚錢送到最近的醫院急救,急診科的外科大夫一掀開她傷眼上覆蓋著的白紗,立即吩咐身邊的人,“去通知手術室,立即手術。”莊揚渾身是血的隨著工作人員去辦理相關手續,臨走前扔給向羽一張銀行卡,說道:“密碼是銀行卡號的最後六位數,去自動取款機那,能取多少取多少。”向羽接過卡,立即跑向醫院大門外最近的一處銀聯自動取款機。銀行卡進了卡槽,向羽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