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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莊揚再把頭抬起來,小炒店裡那兩個人已經分開了,段權耷拉著腦袋,正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王阿姨見到段權,立即罵道:“段權!姚老師搬家你也不幫忙!還讓小莊幫忙!姚老師的房租是給你還是給他啊?”段權往地上吐了口痰,笑道:“我就說了一句,人家莊揚自己願意幫忙。”“莊揚的工資是小向付的,我告訴小向去!”王阿姨說著就往店鋪裡走,段權一聽,忙不迭地攔住她,哭笑不得道:“你說你這老太婆怎麼話這麼多呢?”王阿姨橫眉豎眼地就要反駁,這邊司機已經弄好了冰箱,正招手示意莊揚幫忙,莊揚只得放下心頭的疑惑,過去幫忙。----對面搬家的動靜一直陸陸續續持續到晚上八點,誰也想不到姚老師的行李有這麼多,女孩子五花八門的物件幾乎將她小小的房間塞滿,段權也就罷了,就連王阿姨最後也忍不住跑來向羽這邊說閒話,“東西怎麼就那麼多呢?你看見了沒?光衣服就有四大箱,聽說鞋子就有不少於二十雙,嘖嘖。”正好來向羽店裡給貓找剩魚的孫奶奶冷不防接道:“這麼會打扮,可別搬來只狐狸精。”正在嗑瓜子的王阿姨差點被瓜子殼卡喉嚨,她僵硬地杵了會兒,等老太太拎了魚袋離開,這才憋著笑衝向羽嘀咕道:“孫奶奶這張嘴,真毒。”向羽失笑,“好像你就不壞了。”“我可從來不亂說別人壞話。”王阿姨癟癟嘴,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樂得前俯後仰,“我記得莊揚剛來的時候,你也背後罵他是狼來著。”向羽怔住,半晌皺眉問道:“有嗎?”“怎麼沒有?”王阿姨噗地吐出一瓣瓜子殼,笑道:“不管是餓狼還是狐狸精,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我都不怕,怕的反倒是那些鬼鬼祟祟從來沒顯出原形的,那才叫一個防不勝防。”說話間,莊揚怕著手從外頭走進來,見到王阿姨,他笑著問好道:“在聊天嗎?王叔好點了沒?”一提起王升鳴,王阿姨原本還喜笑顏開的臉就沉了下去,“別提他,現在在哪鬼混都不知道呢。”莊揚呵呵笑著去看向羽,“老闆,有剩飯嗎?我肚子餓了。”向羽應道:“飯有,但是菜沒了,我給你炒個飯吧。”莊揚笑著點頭,“多加一個蛋!”王阿姨的眼在他們倆之間來回數次後,笑了,“我怎麼看你們倆都不像老闆和夥計的關係,倒像搭夥過日子的,呵呵呵。”莊揚尷尬地笑,向羽只當沒聽到,王阿姨又坐了一會兒便回家泡腳捂被窩去了,剩下中午剛剛吵過架的兩個人,互相別扭地站在廚房裡無話可說。向羽把一盤香噴噴的金黃蛋炒飯擱在廚房餐桌上,摘了圍裙就要往外走,莊揚一把拉住她的手,脫口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沒事了。”向羽抽回自己的手。莊揚又問道:“下午段權和你說什麼了?”向羽瞥了他一眼,沉默著拐出廚房,上樓了。莊揚想了想,端著飯盤子追上樓,在浴室門口堵住正在刷牙的向羽,“老闆,你還在生我氣吶?”“沒有。”向羽這一整天情緒波動較大,實在不想再面對莊揚,漱完口就要回自己屋裡,莊揚卻不依不撓地擋著她的去路,向羽倍感荒謬,最後只能仰起腦袋使出殺手鐧,“工資還想不想要了?”莊揚踟躕了幾秒,終於乖乖讓開。----文興巷熱鬧了一個白天,到了深夜總算歸於寂靜,夜裡三點五分的時候,莊揚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我在最暗的地方等你。”這種永遠自作主張的祈使句只有那個人才能理所當然地發出,莊揚苦笑,起身披上外套,悄無聲息推開房門,然後遁入黑夜。文興巷到了深夜其實沒所謂“最黑的地方”,但是莊揚還是來到後半段被大火侵食過後幾近廢墟的地段,他靜靜聽了會兒,躥入斜前方一扇黑洞洞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