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尾巴在她小腿邊上親暱地來回轉圈。向羽輕嘆一口氣,俯身抱起這隻大黃貓,開門進屋,給它張羅吃的。===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段權終於姍姍來遲。向羽抱著大黃貓等在小店門口,一見到段權,立即站起身,詢問道:“怎麼樣了?”段權看上去也是精疲力盡,他搖搖頭,走進向羽家的廚房,給自己灌了一大瓶涼白開後,這才吐著氣說道:“一切都結束了。”當他說出“結束”這兩個字時,向羽等待了一天,滿腹滿腔的問詞一剎那都問不出口了,她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靜靜地看著段權,整個人呆愣愣的,就像失去了靈魂的牽線木偶。一切都結束了,王阿姨還未度過危險期,孫奶奶自首,她和段權隱忍努力了兩年,似乎也算修得正果?即使這正果,來得轟烈,也來得慘淡。段權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問道:“莊揚呢?”向羽心口一窒,癟著嘴,輕聲說道:“……他去處理組織內的事情,暫時回不來……”“暫時回不來?”段權奇怪道:“那是要什麼時候回來?”向羽自己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確切答案,一張臉不由自主便耷拉下來。段權見了她的神情,心知有了變故,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向羽緩慢搖頭,艱難地把白天發生在笑老闆雜貨鋪裡的事說了一遍,關於姚錢的瘋魔和離開,關於笑老闆的死亡和束縛,關於莊揚的無可奈何和無可避免。段權的臉色越聽越難看,到最後,他木訥地坐在椅子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向羽和他坐在一條長凳上,兩個人的視線沒有交集,但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深沉與沮喪。“……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良久之後,段權訥訥說了一句話。向羽沒有接話。這天夜裡,向羽不知道段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知道,等她從自己飄忽的意識裡回過神來時,段權已經不見了,餐館牆壁的時鐘正正好指向十點。向羽從椅子上站起身,鎖好店門,踩著木梯上到二樓,往自己房裡走。她剛摁亮房間裡的燈,白光亮起,電腦桌前歪坐著的男人無聲無息進入她的視線,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認出來人正是白實吾。“莊揚怎麼樣了?”向羽想也不想,幾步踏進房間來到白實吾面前,只差抓著他的手臂,滿臉急色地問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白實吾微感驚愕地看著向羽,答非所問,“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怕死了?居然離我這麼近?”向羽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臭名昭著的頂尖殺手,就算有莊揚在,她未必還能全身而退,更何況現在莊揚自身難保。“我……”向羽垂下雙手,身體卻沒有退避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他怎麼樣了。”“嘖。”從白實吾嘴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嘲諷。向羽緊張地盯緊了他。白實吾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煩,擺擺手說道:“他還活著。”向羽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懸起了一顆心,“有人要殺他嗎?”白實吾嗤笑了一聲,眼珠子在向羽臥室內滴溜溜轉了一圈,漫不經心問道:“沒有吃的嗎?我餓了。”向羽面對這尊煞神簡直毫無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說道:“沒有吃的,但是有兩罐啤酒。”白實吾也瞧見床頭櫃上的啤酒了,他從歪坐著的椅子上站起身,拎過那兩罐啤酒,走出臥室門,來到外頭的平臺。向羽立即跟了出來。白實吾站在二樓平臺石欄邊上,啪得拉開一罐啤酒,咕嚕就是半罐下肚,這才“哈”得吐出一口氣,笑道:“舒服!”向羽走到他身邊,猶豫著又問了一遍,“有人要殺莊揚嗎?你們要殺他嗎?”“沒人要殺他。”白實吾對著空氣碰了一下啤酒,笑道:“笑老闆自己就是靠殺人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他被下任繼承人所殺,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沒人會為了老王的死去和組織未來的新王計較什麼。”他衝向羽懶怠地笑了笑,用一種不同尋常的溫柔口吻,輕聲說道:“你想象不到吧?在我們那,殺人和被殺,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