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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瘦弱的女孩嘴唇已經失了血色,整個人偎在男人懷裡,像渴水的小草,蔫頭蔫腦。男人抱緊她,抵在她耳邊的唇緩緩笑開,“……桃夭,還記得我的戲法嗎?”女孩半天沒有反應,似乎已經聽不見了。男人蹭了蹭她的臉頰,低聲嘆氣,“桃夭,我答應過你,一定會讓你開出這世間最美麗的桃花……”遠處的烈火和寒冰交相吞噬對方,無數妖怪在這寸草不生的地獄裡痛苦瘋狂,淒厲的嚎叫伴隨時不時傳來的殺戮聲,使空氣裡都瀰漫上一股鏽跡斑斑的血腥味。沙石堆上,那個男人依然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孩,他沒有看向任何人,他的眼裡只有她。誰說狐狸最是狡詐陰險,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任何一隻狐狸,但凡遇上那個人,此生,再無他想。“青狐……”有熟悉的呼喚從遙遠的空間徐徐傳來,青狐動了動肩膀,下一秒,他已經被兩隻胳膊抬了起來。青狐睜開惺忪的眼,狠狠打了個噴嚏,清醒之餘,忽然驚恐地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他是被人抱起來的!他低頭一看,立即看見一身白花花毛茸茸的下半身,九條尾巴垂蕩在半空中,蓬鬆出精緻灑脫的白。“啊啊啊啊!”青狐尖叫,“我為什麼變身了!”“叫什麼叫?”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背後,隱隱帶著不耐與好笑。青狐回頭,看見桃夭正站在它身後,也正是她抱著狐狸形態的自己,它立即蹬腿尖叫,“放我下來!”桃夭的手毫無預兆地鬆開,青狐爛泥一般跌在地上,爬了半天也爬不起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桃夭蹲□,捂著鼻子皺眉,“這麼臭?”青狐打了個酒嗝,燻得桃夭後退一步,它咧開尖尖的狐狸嘴,憨憨笑道:“我把你的酒全都喝光了!”“喝這麼多,你不怕喝酒誤事嗎?”桃夭站起身,冷冷看向大門,“院子裡有一口井,你去打桶水沖沖。”青狐的腦子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它費了半天勁才讓自己四腳著地站起身,這會兒剛歪歪扭扭地往前走出一步,立即重新跌回地上,它回頭,眨眨眼,神志不清,像以前每次撒嬌耍賴時那般,楚楚可憐地望過來,“青青……”桃夭一愣,眼神閃爍。青狐癱在地上開始打滾,“青青啊……青青啊……你到底上哪去了啊……我找不到你了啊……”它滾著滾著,一個翻身間,竟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桃夭站在離它兩步遠的地方,怔得有些發傻。白色狐狸的兩隻前爪搭在尖嘴下頭,很快就被亮晶晶的眼淚浸得溼潤,九條尾巴無精打采地平鋪在地上,隨著它抽噎的節奏,一下一下小小地跳躍。桃夭邁出步伐,走到那落著淚的狐狸腦袋面前,蹲□,輕聲問道:“你為什麼不喜歡這裡?”小狐狸哽咽地回道:“……因、因為這裡……沒、沒有……青青!”桃夭點點頭,又問道:“你很想她嗎?”小狐狸繼續抽泣,“很、很想啊……我、我做了個夢……夢裡白狐抱著你……可是等我醒過來,我卻找不到我的青青……”“所以你就哭了嗎?”桃夭伸手,將小狐狸托起,抱進懷裡,“傻瓜。”酒醉的小狐狸把腦袋枕在桃夭肩膀上,咕噥道:“桃夭……你身上沒有桃花香了……”桃夭拍拍它的背,聲音平淡中帶著獨有的溫柔,“你再做一個夢,這次醒過來,你一定就能看到她了。”小狐狸被她拍得舒服,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鼾聲,很快便趴在她懷裡睡著了。桃夭抱著它一路向桃林外走去,她低低地唱著一首改編的童謠,像是興之所起,又像是特意要哄小狐狸睡覺,“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青狐要睡覺,寶寶從不吵……”作者有話要說:很多人可能會想,我為什麼要寫桃夭呢?還要安排她這麼多戲份,尤其是那些和青狐的對手戲,讓多少人看了心生不快。可桃夭這個人,或者說這隻妖怪,在我心裡真的是不一樣的,她絕不是普通的女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真正陪伴了青狐一整輩子的人,如果青狐的故事往前追溯很多年,那麼,當之無愧的女主角應該是桃夭,而不是現在的青青。可惜白狐死了,所以她守寡了。這個故事寫到現在也有十六萬字了,如果說《貓》的主題是命運的纏繞,那《有狐》的主旨只有一個,命運的衝破。不管是青青註定早夭的宿命,還是青狐註定沿襲上一輩的悲劇,他們的命,都需要衝破。可能有人發現了,桃夭和白狐的故事,不就是另外一個時空裡的青狐和青青嗎?白狐乘舟獨行,最後帶回桃花小妖,他教她幻術,陪她長大,最後帶她離開青丘山,一起被埋在萬妖冢下,可惜桃夭是植物,對生存環境的要求比狐狸更嚴格,也是為了她,白狐最後才會放棄一切,用畢生精力創造出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萬妖冢。他只希望她能活下去,開出最美麗的桃花。後文的劇情還在寫,繼續說下去會劇透太多東西,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說這麼多話了,只是看到大家似乎不喜歡桃夭,才忍不住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