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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的笑像桃花酒一樣甜膩,“我覺得有趣,就出現在她面前,給她指了一個方向,我告訴她,只要沿著那個方向一直走,她就能離開你的包圍圈,就可以逃走,然後我藏起來暗中觀察她,那女孩果然相信了我……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如果這個孩子能夠順利走到我希望她到達的地方,中途沒有被你抓走,或者沒有被其他妖怪殺死,我就相信她的出現是命中註定,如果這個孩子很遺憾沒有走到那裡,我就不會讓接下來的事發生。”陳霽的神色忽然變了,她似有所悟,又似惘然如初。桃夭瞥了她一眼,撫過臉頰上的一絲亂髮,桃花般粉嫩的雙頰微微透著紅,目光依然集中在青狐身上,“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一切,這都是天意啊青狐。”“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青狐想要冷笑嘲諷,卻無奈地發現自己連嘴皮子都沒有力氣扯動,它很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勞,還有精神上不願面對這些的抗拒,“桃夭,你瘋了。”桃夭吹高額頭上垂下的劉海,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她按照我的指引,絲毫不差地來到這裡,然後……”“然後什麼?”青狐急不可待地追問。桃夭咯咯笑了兩聲,眼角微抬,“然後我就讓那孩子在這裡流了點血,只是一點血。”陳霽想起萬妖冢裡發生的幻象崩塌以及整個縣城所陷入的雷雨天氣都是由桃夭口裡漫不經心的一點血引起的,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般,連腹誹吐槽的心思都沒有。她想起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像很多正常小孩一樣怕黑怕鬼,葉舟既沒有哄騙她那些東西的不存在,也沒有柔聲安慰過她,她只是讓陳曜嶙抱著當時年僅四歲的自己站在夜裡的酒吧街上,親眼目睹那些以暴力面對世界的人。搶劫、偷盜、迷醉、群毆、砍殺。陳曜嶙的話至今迴響在陳霽耳邊,他說,乖女兒,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傷害到你的,真正值得你畏懼的,不是妖魔鬼怪的形態,而是那些變化的心,那些因為無法抵抗寂寞虛無從而墮入泥淖的心。不管是人,還是妖。陳霽仰著頭,無聲無息地看著桃夭甜美如春風的臉。青狐不能理解桃夭,所以它越來越憤怒,“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幾天前也是在這裡,是你振振有詞讓我明白萬妖冢被毀的嚴重性,是你告訴我要顧慮到所有人,可是現在,你所做的這些……桃夭!你他媽是在耍我嗎?”桃夭的臉上一瞬間閃過怔忪,但她馬上就笑了,儘管笑容有些僵硬,但她依然在笑,“女人嘛,總是善變的。”青狐氣極,“變你妹啊!”c很不厚道地在陳霽身邊低笑出聲。桃夭和青狐同時將目光聚到c的臉上,前者好奇,後者憤怒,弄得c也尷尬起來,“咳……你們繼續。”這一笑反倒弄得他們二人都接不下話,大眼瞪小眼的,一時間都沒了聲音。過了良久,桃夭也低低地笑開了,只可惜,她的笑裡絲毫不見笑意,反倒極盡哀求,“青狐!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現在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一個問題?”青狐點點頭,“你問。”桃夭笑問道:“你直到今天依然不改初衷嗎?”青狐沒有去問她所謂的“初衷”具體指什麼,它只是很沉穩堅定地點點頭,回答道:“嗯,不改的。”桃夭笑了兩聲,苦澀說道:“我猜也是。”“桃夭,上一次在這裡的時候,你以保護萬妖冢為由想要束縛我,以求我自保,這一次,你破釜沉舟地毀掉白狐的心血,也是為了阻止我救青青嗎?”青狐怒極反笑,“你做事這麼極端,難道你腦子有毛病嗎?你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我腦子沒有毛病!你也沒有資格罵我!”桃夭也氣,“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感受,我的真身被這隻臭狐狸鎖在這邊,你以為我不喜歡安逸的生活嗎?你以為我願意靈魂像孤魂野鬼一樣在外頭的地獄裡流浪那麼多年嗎?兩千多年了!不管我身處哪裡,我的內心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像千刀萬剮般受著煎熬!我唯一的指望就是有一天能夠再看到那隻臭狐狸一眼,哪怕它已經轉世投胎再也記不起我,哪怕它像行屍走肉一樣從地底下伸出一隻腐爛的爪子!我都想再見它一面,然後揍它一頓,問它憑什麼犧牲自己把我孤零零留在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天,我見到你了,我以為至少你是活著的!可你卻飛蛾撲火一樣走上和臭狐狸一模一樣的不歸路!青狐,我恨啊!我恨你把我最渺茫的希望再次推向血淋淋的絕望!”桃夭越吼越大聲,到最後幾乎聲嘶力竭,“你以為你很偉大嗎?你以為你很高尚嗎?看看現在的我!你非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能明白被愛人拋棄後生不如死的滋味嗎?你是英雄!那活下來的我算什麼?故事永遠不會結束!因為你們誰也看不到生者的絕望和悔恨!”“這是我的命,與你的白狐無關。”青狐氣急敗壞地瞪著她,“我是我,它是它!你為什麼總是分不清楚?”“我怎麼分得清楚?你長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