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懷栩譏笑,“強盜邏輯。”黃佳佳不依不撓地晃她胳膊,“刑懷栩,懷栩,栩栩……”“你和我不熟,不要隨便叫我小名。”刑懷栩義正言辭地糾正她。黃佳佳倒也乖,點頭如搗蒜,“好,那等我們以後熟了,我再這樣叫你。”刑懷栩漠然道:“你怎麼和狗皮膏藥似的。”黃佳佳嗔怪地拍了下刑懷栩的背,嬉皮笑臉道:“什麼呀!討厭!”刑懷栩一口唾沫差點被拍出來,她頭回遇到這種死纏爛打的人,霎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最後索性拎起書包,撒腿就跑。她跑著跑著忽又停下腳步,轉頭往教學樓上望時,恰好見到黃佳佳走過走廊,她還是那副高高瘦瘦的模樣,頭髮也不柔順,在日光照不著的位置,平凡的惹不起一點塵埃。可能是察覺到刑懷栩視線,快要轉過走廊的黃佳佳忽然轉身朝樓下望,發現刑懷栩後,她開心地揮揮手,嘴角笑著,終於有了點扎眼的活力。刑懷栩頭疼地想,如果她也是這樣糾纏刑真櫟的話,保不準要惹出大事。= = =刑懷栩出入都有專車保鏢接送,她不愛擠在人群裡,因此每天放學都是最後一個離校的獨行者,這習慣成了黃佳佳糾纏她的最好契機——她每天準時翻牆進學校,蹲守在教室門口,等其他同學走光了,就溜進來找刑懷栩說話。開口 番外番外二:人生總有意料之外晚上九點,學校的晚自習還未結束,刑懷栩和門衛打過招呼,在門外司機的注視下獨自朝教學樓走去。。。高一教學樓燈火通明,住校生和部分走讀生還在奮筆疾書,走廊上偶爾有巡視的老師,刑懷栩不想引人注目,貼著牆根在暗影裡低頭疾走。天氣很悶,像是要下雨,刑懷栩熱得一頭汗也顧不上擦。她其實也不清楚要去哪找黃佳佳,只直覺地往學校來,她的手機裡除去黃佳佳強迫存下的號碼外,根本沒有半點和她有關的線索,更遑論主動聯絡她的家人。刑懷栩又給黃佳佳打電話,原本關機的手機終於開機,可惜響了很久仍是無人接聽,她沮喪地結束通話電話,剛要把手機塞回口袋,就收到新的訊息。訊息是黃佳佳發的,“我在學校後操場的”資訊像是沒發完,也不知她究竟什麼情況。刑懷栩邊回資訊詢問具體位置,邊埋頭往前走。等了又等,再沒黃佳佳的簡訊。刑懷栩走了一陣,抬頭便瞧見後操場的乒乓球檯,她走過去坐下,視線在廣闊的黑夜裡漫無目的地亂轉。很快,她注意到後操場的圍牆。她想起每回翻牆進學校找自己的黃佳佳,以及她衣服鞋上總是沾著的塵土。刑懷栩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朝那邊的圍牆快步走去。圍牆挺高,刑懷栩不相信黃佳佳能身輕如燕如履平地,便沿著圍牆開始搜尋,果然沒多久就讓她找著一小段坍塌的缺口,看上去不到兩米,牆根還壘著黃泥和磚塊。刑懷栩站在磚塊上往牆後望,發現牆外是片荒地,穿過荒地才能瞧見前不久剛剛竣工的外環公路和學校正在擴建的新體育館。公路兩側亮著燈,也抵不上夜深人靜的荒僻感,何況中間還夾雜著段荒草叢生的坡地。刑懷栩暗罵黃佳佳多事添亂,手腳卻沒停,笨拙地爬上了牆頭。她生在富貴人家,又懶惰慣了,一堵矮牆幾乎耗盡她生平力氣和耐心,等她從牆上跳下去,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她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會冒險,黃佳佳未必是她的朋友,可至少是學校裡第一個死纏爛打黏在她身邊的人,刑懷栩自認不需要朋友,可多了這麼一個伴,枯燥漠然的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點意思。牆外荒地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路燈薄薄地照過來,刑懷栩謹慎地往前走,同時瞪大眼留意周圍情況。她堅信這條路是黃佳佳每天下午慣走的路,只是不清楚能不能在這兒找到她的行蹤。荒地中間有條田埂,田埂一路朝前走是條小巷,距離學校後門不到百米的距離,再過不久,晚自習結束就會有學生從那扇門出來,成群結隊往公路外走——那兒有個公交車站。刑懷栩穿過田埂,在小巷裡徘徊不定,小巷邊上全是廢棄待拆的瓦房老屋,刑懷栩孤獨一人,越走越心慌。可她的直覺也越來越強烈——她知道黃佳佳一定就在附近。夏末初秋的黑夜既悶且幹,刑懷栩走了一段路,背後黏糊糊全是熱汗,她靠在石牆上休息片刻,鼻子聳了聳,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乾草被燒著的煙火味。刑懷栩眯眼往前望,很快注意到前頭一棟老瓦房的黑窗戶里正往外冒著股股白煙。刑懷栩嚇一跳,飛奔而去衝進院子,捂住鼻子摸大門。門板是冷的,說明火還沒燒過來。刑懷栩再給黃佳佳打電話,手機又開機了,她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屏氣凝神聽裡頭的動靜。隱隱的,似有電話鈴聲從門裡傳來。她想也不想,拿腳踹破朽的木門,門上的鐵釦已經生鏽,細細地懸掛著,被刑懷栩用力踹了幾腳,哐當落到地上。門裡伸手不見五指,且濃煙翻滾,刑懷栩猶豫著不敢進,直到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