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待與東風約作者:花清晨 素未謀面-->屋內,一旁的暖爐不停嗞嗞作響,爐口徐徐地升著一股極淡的輕煙。屋內陳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便是那依牆而立的一具木製的簡易書架,書架之上整齊排放的書籍,被主人細心收拾地纖塵不染,雪白的雞毛撣子正靜靜地豎立在一旁。屋內執筆作畫的夏品妤,早已被暖氣映得滿面通紅,仍是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畫。驀地,她停下筆凝望著畫中的金邊睡蓮,微微蹙了蹙眉。金邊睡蓮花美且花期早,時與芍藥相遇,依白虎國的氣候是不適宜培育那池金邊睡蓮。天下人皆知白虎國的王上奢侈無度,被他看上的東西則是一定要弄到手,因而那池睡蓮也是王上前些日子花了重金,命人從四季宜春的朱雀國千里迢迢弄回的。整個雲虎城的王宮內,共有三處溫泉池,一處是王上的寢宮飛雲宮,另一處是眾嬪妃蒙受恩寵的玉華殿,最後一處便是王上用以尋歡作樂的玉池宮。為了那池睡蓮,王上還命人在玉池宮內另修了一方清池,以栽培那池金邊睡蓮,這樣便可提前見著那睡蓮花開。昨夜她當值玉池宮,在宮內的清池內有幸能見此金邊睡蓮,那蓮花或淡黃或淡粉或玉白,不似御花園內的普通蓮花,它的葉子平整地躺於水面,葉邊微微豎起,泛著奇特的金色。細觀之下,秀雅絢麗,姿態柔美,極富韻味。她當值完後,還佇立在池邊觀賞了許久。多時,方才發現自己逾矩了。回到自己的屋內,不曾休息,便攤開紙墨,細細地描繪記憶裡的蓮花。品妤深嘆了一口氣,輕咬了咬櫻唇,喃喃自語:“清泉無色,蓮葉翡綠,卻獨不見金邊,何謂金邊之蓮?若是有金粉該多好……”“品妤姐,在唸叨什麼呢?”此時正值寒冬,窗外白雪紛飛,酷冷異常。隨著那一聲清脆之音輕喚,屋門之上的門簾被人掀開了,簡陋的屋內雖是掛了重重門簾,點了暖爐,卻依舊擋不住那逼人的寒氣,肆意亂躥的寒風捲著晶瑩的雪瓣飛進來。品妤見著眼前正忙著收傘的俏麗小丫頭,淡淡地回道:“哦,含煙,沒什麼。”含煙舉著一雙被凍僵的小手,在暖爐上取暖,噘著小嘴道:“品妤姐,我真是很羨慕你,這麼冷的天,能得到娘娘賞賜的暖爐,我們就沒這個命。”品妤偏首望了一眼那個暖爐,不禁嘴角微抬。昨日王上在玉池宮內賞蓮,龍心大悅,當下便寵幸了陪同的閔淑妃,還封賞了一個極為珍貴的鑲玉暖爐。爾後自己不過是正巧伺侯著閔淑妃沐浴更衣,閔淑妃嫌棄自己屋內原本的香爐過於陳舊,便打賞給了自己,其實這麼體貼宮人,也是為了討王上歡心。爐中的碳火已快燃盡,待燒完了這最後一塊木碳,這暖爐便可收起了。這樣貴重的物品並非身為宮女的她所能用的。含煙一屁股坐在方椅之上,哀聲連連“唉,品妤姐,我真得不想出宮去,這麼冷的天……”。品妤從尚未完成的畫卷之上收回目光,對含煙疑道:“出宮?”含煙嘆了一聲,道:“唉,方才王公公不小心打碎了花貴妃最鍾愛的鏡花堂的幽蘭香粉,怕這事捅到花貴妃那兒,免不了一頓責罰。唉,最可恨的是,他將出宮去鏡花堂買香粉的事莫明地按在了我頭上……”品妤一邊聽著,一邊專注著眼前的荷葉邊該如何勾畫才好,“那你還不快去,還有空上我這閒聊,難道要等花貴妃發現了,你才去?”“品妤姐……”含煙哀怨,“人家只是想和你說說委屈罷了,你不想聽便算了,含煙去了。”“嗯。”品妤輕應,沒理會離去的含煙,仍是注視著眼前的畫。金邊睡蓮?要怎樣才能讓這葉子的邊緣變成那黃金一般的金色?唉,金色調了多時卻怎麼也調不出。倏地,品妤似乎想到了什麼,偏首張望,含煙已出了屋子。她抓起掛在一旁的披風,推開門簾,迅速追了出去。那一陣刺骨的寒風讓品妤不禁哆嗦了一下,瞧見不遠處的含煙,立即出聲喚道:“含煙,等一下。”“品妤姐?”含煙撐著傘,迴轉身卻見前一刻還是冷漠的她,這一刻正冒著風雪向自己小跑過來。品妤追上了含煙,微微一笑,道:“含煙,我替你去買。”含煙不敢相信方才一味著趕自己離去的品妤姐,竟會主動提出幫自己出宮去買那盒香粉,一時間激動地不知如何言語:“啊……那……好……”“令牌給我。”品妤輕道。“哦,那品妤姐,那就勞煩您了。”含煙開心地從袖袋中摸出一面令牌及一個錢袋,小心翼翼地交給了品妤。含煙心道,其實品妤姐出宮去買那香粉,會比自己前去要勞靠的多。“品妤姐,還有這把傘也給你。”“嗯,快回屋裡吧。”品妤輕點了一下頭,接過了傘便往宮門方向邁去。雪下得不多時,所以積得不深,行走在上面,只留下淺淺地腳印。出了宮門,向東走了兩條街,沒多遠便瞧見了京都內最負盛名的鏡花堂。品妤撐著傘加快了步伐,不一會便進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