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風無法相信夏之洛借屍還魂的這一說辭,更無法接受一個他恨了六年的人,實則應是自己的恩人,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瘋狂的境地。他一把抓住夏之洛,雙手死死地扣住她的雙肩。夏之洛拼勁了自己的力氣,衝著他吼道:“生既無歡,死有何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何苦還要再騙人騙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不過是個倒黴透頂衰到極點的女人,見過衰的,沒見我這麼衰的。現在我要享受我最後的安寧,希望在我死了之後,你也能夠得到安寧。”生既無歡,死有何懼?聽到這一聲,品妤下意識地蹙眉,夏之洛雖然聲色嚴厲,但品妤卻似乎聽到了她有種一心求死的絕望。就在品妤以為侯爺真要殺了夏之洛的時候,只見侯爺放開了夏之洛,並將夏之洛推在了她的懷裡。她扶住夏之洛,至始至終垂著眼眸,不敢造次,視線所及之處,卻是侯爺的腳步連退了數步。不知過了多久,那有些倉皇凌亂的的步伐終於離開了視線行至遠處,直到聽不到腳步聲,她方敢抬眸,然而在抬眸的那一剎,卻對上耿忠幽黑的雙眸,和瞧見他一雙僵在半空中想要接過夏之洛卻不知所措的手臂。對於這個將她推入火坑的粗獷男人,素來好脾氣的她也不假以顏色,帶著敵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便錯開,將洛姑娘輕輕推向他。耿忠微赧,深知自己一心向主,是有過分之處,只好將她的怨憤悉數接收,遵照指示,抱起昏過去的夏之洛離開了這裡。品妤跟在他的身後,坐上來時的馬車。如今她的任務便是好生地伺侯懷中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垂眸深望窩在自己懷中,安然熟睡的同姓夏氏女子,她不禁微微抿了抿唇角。今日能說出這樣話的夏之洛,是她見過最美的美人兒,比整個白虎城內所有的嬪妃們都要美麗,這樣一個美若天仙,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的女子,有著寧死不屈的拗脾氣,又能做出何等萬惡不赦的事讓侯爺這般生恨,欲讓她生死不能?忽然,馬車輕顛了一下,將沉思中的品妤驚醒,似乎她已經失去了平日的鎮靜,何時她會對別人的事這樣上心?雖是生平 驚天秘密-->書房內,一片狼籍。自從百花堂回來之後,司行風便一直坐在書案前,不停地猛灌著烈酒,不一會,又一壺酒見底了。“哐啷”一聲,他憤恨地將手中的酒壺擲了出去,那以藍田玉雕制而成的酒壺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他衝著門外,大聲喊道:“酒,酒,關群,關群,給我拿酒來。”話音剛落,屋門被人推開了。“爺,您已經喝了很多了。”進來的除了關群,還有耿忠。耿忠從進了門便低垂著頭,不發一聲。司行風抬起醉眸,便看見耿忠,心頭的怒火迅速地躥了上來,他怒喝一聲:“耿忠,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我罰你去浸冷水的呢?誰準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若不是耿忠私作主張,在百花堂裡他何須要那麼狼狽?竟然失控地像個禽獸一樣佔有了那個姓夏的女人,愈想愈是怒火攻心,他執起書案上隨意的一紙書卷向耿忠擲了過去。耿忠一把接過那書卷,愧疚道:“爺,屬下是為了您的身體好,不想爺每一次都那般痛苦地強忍著,最怕王上的藥性一次比一次強,爺終有一天會受不了,傷害自己。”“你……你給我閉嘴!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司行風積羞成怒,撕吼著將桌案上悉數書卷全部砸了過去。關群見狀連忙將耿忠推了出去,回身默默地拾起滿地的書卷。待到書房恢復了之前的整潔,他便退出了書房,很快地,又拎了兩小壇酒進屋。見著兩壇酒端正的擺放在自己的面前,司行風扯了一抹笑,啞聲道:“關群,你的外表與你這個人,不相符。看上去粗獷,實則細心體貼。”“關群只知道,爺若是醉了,便不用再喝了。”關群一針見血。司行風撕開酒罈上的封口,“那就陪我一起喝到醉。”“屬下遵命。”先醉倒的不是司行風,而是那看上去高大威猛的關群。司行風半眯著朦朧醉眼,凝視著醉俯在書案上的關群,他們哪裡能真正明白自己有多痛,有多苦。如今的痛早已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的折磨。腦中不禁浮現了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夏之洛。如今他只不過為了復仇而活,最惡的仇人已然在眼前,為何自己突然下不了手?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又該如何……究竟是恩人,還是仇人?他緊抓著手中的酒罈,熊熊怒火在瞬間爆發,狂熾地焚燃而起,象狂風一樣地衝出了書房。夏之洛昏睡了很久,直到黃昏時分才睜開眼。司行風怕她逃走,她的腳上依舊還栓著腳鐐。品妤輕輕推開那一扇雕花木門,將晚膳輕放在桌上,便傾身去撫夏之洛下床。也許是折磨了一夜,過於疲憊飢餓,夏之洛狼吞虎嚥一般吃完了晚膳。品妤一直靜靜地守在一旁,待夏之洛用完晚膳之後,她便開始為她細心地上藥。也許是品妤過於沉默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