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對她來說,一點都不算是精神與體力的雙重摺磨,她權當是在練字。 一週工作下來,曾梓敖判定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激發了全公司員工追求“美”的理念之外,似乎沒有一點貢獻。她一直都表現出這種對工作毫不在意的態度,他很是怒其不爭。但是近期在做車展這單生意,當看到她和攝影師努力地溝通時,他終於覺得她那是在工作。他還留意到,她經常會幫助其他人潤色修改文案,這種態度又讓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靜下來的時候,他會望著她沉思,究竟什麼時候她才是真正地在工作?現在的她愛笑,愛搞怪,說話犀利,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會夾槍帶棒,絲毫找不到以前那個溫溫柔柔的模樣。 失憶了,一個人的個性也會完全改變嗎? 但有時候,她的某些言行又十分正常,讓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事,至少是想起了一部分。 最近,他總是有一種迷茫的感覺,究竟是以前的她是真的她,還是現在的她才是真的她…… 他猛地回過神,竟然想了她有大半個小時了。 這丫頭真是太讓他操心了。 想到晚上還有一頓令人頭痛的晚宴,他不由得揉了揉微痛的太陽穴。 「24,幸福三十度」 開始上班後,曾紫喬的作息時間漸漸變得規律起來,工作也從最初的不適應,變得得心應手起來。不過,對曾紫喬來說,這個過程並不容易,這畢竟是一個她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職業,她就像一個剛上學的孩子,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學什麼都津津有味,但這也幾乎耗盡了她的所有精力,她常常感到力不從心,所以她決定要去超市買些好吃的,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她背起包,準備出門,剛好撞見要進門的曾梓敖。 曾梓敖看見她,隨口道:“等我一下,一起回去。”連續忙了很多天,他今日想早些回去休息,泡個澡,好好放鬆一下。 曾紫喬咬著嘴唇,在心中暗咒了一句“撞邪了”。 曾梓敖收拾好東西,拎著公文包,對她說了一句“走了”,便率先出了辦公室。 曾紫喬頓時就像是隻洩了氣的皮球,蔫蔫地跟在他的身後。坐上車後,她將身體往車門處微微一側。 曾梓敖發覺異樣,便問:“怎麼,不舒服?” “沒有。”她懶懶地回了一句。 “沒有?那你在想什麼?” 她只好說:“在想晚上吃什麼。” “哦,總是吃飯店裡的那些飯菜,都厭煩了,今晚我們去超市買些菜回去做吧,你不舒服的話,我做給你吃。” 他做給她吃?曾紫喬雖然在心中鄙夷了一番,但是想到有人做飯,不用自己動手,實在不失為一件好事,便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發動車子,目的地是家附近的超市。 曾梓敖記不清上一次來超市是什麼時候了,望著一排排堆滿商品的貨架,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到整個人放鬆了許多,嘴角也不由得輕輕上揚。許久都不曾這樣了,他看看走在前面挑選食品的曾紫喬,感覺這樣的平凡生活才是自己最想擁有的。 也許是職業病,他的注意力並不是在食物上,而是在商品的廣告上。正前面的液晶螢幕上播放的是瘦身減肥茶廣告,他指給曾紫喬看,“那是我們公司做的廣告,還有那個化妝品的廣告也是我們公司做的。”說著他又指了指右側化妝品區專櫃燈箱前的海報。 曾紫喬歪過頭,白了他一眼,說道:“曾總,你現在是不是該想想晚飯要做什麼給我吃?” 他回過神,望著她滿臉鄙夷的神情,不由得失笑,“抱歉,職業病犯了。” 就知道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這張嘴,說什麼要做飯給她吃,但是從進超市那一刻開始,他的眼睛就在到處亂瞟,就沒見他拿過一樣跟晚餐有關的東西。 她又飛了一記白眼給他,快步向前走去,然後挑了一大堆食材,有用的沒用的,全都丟在了手推車裡。他見她這樣也不阻止,似乎只要她開心就好。 結完賬,從超市回去的時候,整整三大包的東西全拎在曾梓敖的手中,她甩著兩個胳膊走在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