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向她伸出了手。她努力使自己清醒,可是眼前這張英俊的臉龐,明明就與她日夜思念的男人一模一樣,就連笑容都是那樣的令人陶醉,可是他討厭她。 她痴痴的笑了起來,臉上呈現出數不清的哀傷,對著他喃喃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我們未曾相識過……” 她的話音在槳聲中飄飄忽忽。 畫舫到了河道轉彎之處,一個擺尾讓站在畫舫尾部的她,身體不禁來回晃動。 她看他伸過手來,想要奪走她的酒瓶。不,她要喝酒,她要麻痺自己,於是揮起抓住酒瓶的手…… 當落下河的一瞬間,冰冷的河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吞噬了她…… “啊——”曾紫喬從躺椅上彈坐起,她張大嘴,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溺水了嗎?她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潮溼,但為什麼會有那種溺水,被水嗆得難受的滋味呢?她摸了摸臉頰,滿臉都是溼潤的淚痕。 “怎麼樣?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她,她抬起雙眼看著面色凝重的穆撻霖,不禁脫口而出:“我沒有要自殺,從來都沒有!” 穆撻霖的表情有些尷尬,說:“看來你都想起來了。對不起,我那晚是無心的。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要自殺。對不起……” 曾紫喬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說:“根本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酒喝多了。你以為我要自殺,所以想拉我到安全的地方,而我以為你要奪我的酒瓶,所以拉扯之間,我就這麼掉進了河裡。其實我根本不是失憶。你把我救上岸後,你很緊張。我知道你是心理醫生,我也曾聽人說過,你們會催眠,能夠喚醒人的記憶,高明的甚至可以封住人的記憶。之後我要你幫我把我腦中所有的痛苦記憶都抹去,你不同意,因為你說這樣違反你的職業操守,所以我就以你害我落水威脅你,要告你謀殺,然後你被逼無奈,幫我催眠,封住了我的記憶……” 曾紫喬低垂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穆撻霖說:“不,並不是因為你的威脅我才這麼做的。而是我自己想試試這種方法究竟靈不靈,所以剛好拿你做了實驗,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當一個美麗的女人拉著他哭喊著問他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人忘了所有的事時,他別提有多頭痛。他最怕見到美人落淚,那種梨花帶雨他本來就招架不住,更何況他自己還弄出一起烏龍事件。 “你不用安慰我……” “是真的,如果不是我誤會你要自殺,去攔你,你也不會墜河,不會破相。我多少是要負點責任的。如果暫時性失憶能夠讓你快樂的生活一段四濺,我願意幫助你。看到你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開心的生活著,我一點都不後悔幫過你。不過我要跟你說,這種透過催眠方式封住記憶的方法很容易失效,也不可以經常使用,被催眠者每次進入這種自我催眠的狀態,其實都是種自損的行為,對大腦會有很大的傷害。作為一名專業的醫生,其實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從這份感情裡走出來。” 曾紫喬點著頭,說:“會的。但請你現在別勸我,也別攔著我,讓我盡情地哭個夠吧……” 當一顆心被鋒利的刀切得支離破碎後,就算拼起來,也依然是千瘡百孔。 在這麼長的一段失憶生活裡,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不論是失憶前的她,還是失憶後的她,依然會忍不住喜歡他,而他也依然還是拒絕她,所有的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如今她再沒有別的藉口了,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寧願深埋也不願碰觸這段愛情,也許逃避,真的是最好的方法。 任憑眼淚盡情地流淌,她泣不成聲,好像是在哀悼自己那永遠無法開花結果的愛情。 穆撻霖坐在一旁,緊蹙著雙眉,手中不停地遞著面巾紙。女人哭起來真是可怕,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若是他的診室每天都來一位這樣的病人,他早晚有一天要被淹沒在這淚海之中。 不知哭了多久,曾紫喬終於停下了。 她抬起紅腫的雙眼,對穆撻霖說:“阿穆,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的催眠,讓我找回真實的那個我,讓我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 “你能想明白再好不過,不管怎樣,只要不做傻事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自殺的,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儘管來找我,我可以為你開通一條全天二十四小時、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的特別 通道。 “謝謝。”曾紫喬扯了抹淺笑看著他。 「33,學會放手」 曾紫喬離開醫院後,不想回家,想了想,招了一輛計程車去往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