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奇石,欣賞著眼前這一片美景。漸漸地,在這一陣迷茫中,我卻沉睡了過去。恍忽間,我竟聽到了一陣哀傷又很熟悉的簫聲從遠處傳來,這簫聲我有聽過嗎?貌似我沒有聽過,但為什麼這麼熟悉?倏地,我睜開眼,爬起身,往笛聲方向走去。鏡湖,湖水在陽光下泛著點點金光。我看見了吹簫的人,那人身著灰色的布衣獨自坐在湖邊工,彎著脊骨靠在背後的樹幹上。一頭花白披肩中分的長髮落在胸前,遮住了他的側面。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除了那在不停地動手指之外,身體一動也不動,瘦削屈曲的背影映著這湖邊的美景,竟顯得無比的孤寂淒涼。驀地,他的簫聲止了,他輕輕地轉首向我望來。我們兩人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後,都怔住了。“吟吟。”他垂下緊握簫的手,扶著那樹幹正欲起身。又是鳳武君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我嚇得連忙撩起裙子轉身往後跑。“不,你不是吟吟,她早已不在人世了。”他那陣幽幽地嘆氣聲,讓我猛地止住了腳下的步子。我緩緩地轉過身,靜靜地凝視著面前這位頭髮花白,面容與鳳武君極其相似的中年男子,他不是鳳武君,他完全是另一個人,但怎麼會和鳳武君那個瘋子長得如此相似。“你是之洛?”他淡淡地提及我的另一個名字。我愕然,他怎麼會知道夏之洛的名字?我突然瞪大了雙眼,難道帶走洛吟心的那個男人是他,而非鳳武君。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呵呵,沒想到十七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他幽幽地開了口,又道了一句:“你和你娘很像。”他的話印證了我的想法,他才是帶走洛吟心的那個男人。他盯著我的雙眼不曾移開,在那雙好看的黑眸裡,我看到了他同樣對洛吟心的痴情,只不過不似鳳武君般地那般瘋狂。我不情願地偏了偏頭,躲開他灼熱的視線。他很識趣,待我再看向他時,他已經往陵墓的方向走去。“等一下。”我開口喚住他,道:“能否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我對夏之洛有過承諾,我答應過她,要幫她找到她的娘,問清楚當年的事,而今她卻死了,那麼,無論怎麼樣,我也要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對夏之洛的在天之靈也算有個交待。他緩緩地轉過身,靜靜地望著我很久,半晌,他才吐了一句話:“你還恨她麼?”我怔住,道:“這是身為鳳家人都逃不掉的命運。”他的眼眸轉向了鏡湖,專注地望著那面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深深地嘆了口氣,輕語道:“是我們逼死她的。”逼死她的?我愕然,他說的他們難道是鳳武君和他?“能否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我問。他慢慢地走向鏡湖,面對著鏡湖緩緩地坐下,背對著我道:“想聽我說的話,那就坐下來吧。”我頓了一下,隨即在他身旁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這是一段孽緣。”他的雙眸仍是望著鏡湖,幽幽地開了口,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麼情緒。他叫鳳武陵。鳳武陵與鳳武君是雙生兄弟,鳳武君是哥哥,鳳武陵是弟弟,兄弟兩人卻是同時愛慕著夏之洛的娘鳳千吟。雖說是雙生兄弟,兩人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從鳳武君這癲狂而陰晴的性格來看,就知道他為人霸道邪氣,而鳳武陵是屬於那種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鳳凰族的歷任族人皆是由鳳家的長子繼承,而鳳武君自是當仁不讓,從鳳武陵的口氣聽來,他對他的這位出生早不了多久的孿生哥哥很是仰慕欽佩,不論是才氣或武功的修為均在他之上。我真得很難相信,那個整天追著我叫吟吟的中年大叔,曾經是那麼一位英年俊才。鳳千吟十五歲及笄那年,被選為了本族的聖女,而這所謂的聖女並非像我曾經看得那些武俠小說裡的某教某族聖女一樣,一輩子都要保持處子之身,不得婚嫁。非也,當選為鳳凰族的聖女,那麼就意味著是成為族長妻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