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鳴一看她這副做派,就知道這是個西洋式的摩登女郎。抬手和虞碧英握了握,他剛要開口,然而虞碧英抽出手來,一轉身走回虞天佐面前,接過托盤又回了來,笑盈盈的說道:&ldo;接下來,我要向雷將軍賠罪了。&rdo;雷一鳴問道:&ldo;這話是從何說起?&rdo;虞碧英答道:&ldo;因為把雷將軍撞倒的人,就是我房裡的小丫頭,我作為她的主人,自然是要負起責任來的。&rdo;說完這話,她把托盤放到桌上,端起那一碗熱湯送到了雷一鳴面前:&ldo;天太冷了,請喝點兒熱的吧。&rdo;雷一鳴道了聲謝,接過小碗喝了一口,因嚐出是參湯,便又把小碗送回了虞碧英的手中:&ldo;多謝,虞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rdo;虞碧英睜大了眼睛:&ldo;是太燙了?還是味道不對?&rdo;雷一鳴微笑了一下:&ldo;都不是,是我一喝參湯,就要流鼻血。&rdo;然後他掙扎著伸腿下床,對虞天佐說道:&ldo;既然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那句話,就等到想起來了再和你說吧!走了。&rdo;虞碧英這時說道:&ldo;哥你送他。&rdo;虞天佐沒說什麼,披上大衣跟著雷一鳴走了出去,剛一出門,他就對雷一鳴說道:&ldo;你這個漂亮腦袋,還真是沒白收拾。&rdo;雷一鳴在呼呼的北風聲中沒聽清楚,扭頭大聲問道:&ldo;什麼?&rdo;虞天佐搖搖頭:&ldo;沒事,走吧!&rdo; 佳人雷一鳴坐在炕上逗妞兒,妞兒正嘰嘰嘎嘎的笑,門外忽然來了一位客人,這客人也不要主人迎接,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就自己走進來了。雷一鳴先是聽見了個清脆的聲音,覺著陌生,抬頭一瞧,就見一位女郎掀簾子走了進來,正是虞碧英。虞碧英披著一頭芬芳烏亮的捲髮,細身量窄肩膀,鬆鬆的披了一件大紅斗篷,肩膀上落著一層雪花,身後跟著個小丫頭。斗篷隨著她的步伐波動,依稀可見裡面也是熱熱鬧鬧的顏色。進門之後,她在門口停了腳步,對著雷一鳴笑道:&ldo;雷將軍,恕我失禮,這樣的不請自來。實不相瞞,我是走到半路了,才想起應該提前給您打個電話的。&rdo;雷一鳴盤腿坐在炕上,屋子熱,他上身只穿了襯衫馬甲,一件薄呢子的西裝上衣披在了肩膀上。雙手各拿著一隻布老虎,他本來打算對著妞兒發出一聲虎嘯,此刻面對了虞碧英,他愣了愣,同時把將要出口的一聲&ldo;嗷嗚&rdo;嚥了回去:&ldo;虞小姐?&rdo;他隨即放下了老虎:&ldo;這麼冷的天,讓虞小姐親自過來,真是不敢當。&rdo;他這邊話音落下,妞兒也回了頭:&ldo;媽!&rdo;虞碧英&ldo;喲&rdo;了一聲,明顯是一驚。雷一鳴連忙把外間的奶媽子叫了進來,讓她把妞兒抱走。而虞碧英見他是要下炕,便向前邁了一步,笑道:&ldo;雷將軍請不要為我張羅,我這一趟過來,是想瞧瞧您頭上的傷好些了沒有。&rdo;雷一鳴因她是虞天佐的妹妹,並且還是個最受寵的、說不嫁人就不嫁人的&ldo;老&rdo;妹妹,所以不便怠慢,含笑答道:&ldo;多謝惦記著,沒事,已經好了。&rdo;然後他正要說&ldo;請坐&rdo;,虞碧英卻是老實不客氣,自己已然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又道:&ldo;還有,您不是說您一喝參湯就流鼻血嗎?我聽人講,這是脾胃虛弱的關係,所以就煮了這個湯‐‐&rdo;她對著旁邊的小丫頭做了個手勢,小丫頭將提著的一隻小暖壺放到了桌上,虞碧英繼續說道:&ldo;這湯的方子,我也記不清楚,似乎是有黃芪,還有紅棗,還有幾樣別的什麼,總之是香香甜甜的,您就拿它當茶喝吧,多喝幾天,自然會有效果。&rdo;說完這話,她忽閃著一雙眼睛去看雷一鳴。雷一鳴垂頭一笑,隨即抬頭答道:&ldo;多謝。&rdo;說完這句話,他對著門外喊了一聲&ldo;來人&rdo;,自己挪到了炕邊垂下腿去。一名小勤務兵先跑進來了,蹲下去給他穿鞋,隨即又進來了一名勤務兵,送進了一壺熱茶。虞碧英見雷一鳴已經站了起來,便笑道:&ldo;我說了不讓您為我張羅的,您怎麼不聽呀!&rdo;雷一鳴答道:&ldo;虞小姐為了我走這一趟,頂風冒雪,已經是很辛苦了,我若是連身都不起,未免太不恭敬,心裡也不安。&rdo;隔著那張桌子,他也坐了下來:&ldo;虞小姐近來都是在家的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