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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好再一次目瞪口呆:&ldo;你幹嘛?&rdo;雷督理反問道:&ldo;難道你忍心讓我就這麼凍著?&rdo;&ldo;我忍心!&rdo;&ldo;你忍心,我還不忍心。&rdo;他對著葉春好說道:&ldo;方才那個玩笑開得不好,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要生氣了。你躺下,我們說說話。&rdo;一邊說話,他一邊伸手去拉葉春好的胳膊。葉春好狠狠一甩手,硬把他的手甩了開。他愣了愣,隨即起身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摁倒在了床上。葉春好也不同他撕扯反抗,只惡狠狠的瞪他,哪知他更委屈、更有理:&ldo;全天下的女人裡,數你對我最壞!&rdo;&ldo;你胡說!&rdo;&ldo;那你怎麼不聽我的話?&rdo;&ldo;你這話我沒法子聽!大半夜的跑到我房裡來嚇唬人,我惱了,你還不走,還要睡我的床,還要讓我給你好臉色看,恕我實在辦不到!&rdo;&ldo;你的床我怎麼睡不得?&rdo;&ldo;你這要麼就是孩子話,要麼就是胡攪蠻纏!我又沒有嫁給你,怎麼可能讓你在我屋子裡過夜?我的名譽還要不要了?&rdo;&ldo;你要名譽有什麼用?你不是終生不嫁男人嗎?&rdo;&ldo;你又說這種不講理的話!&rdo;&ldo;你握住我的手!&rdo;&ldo;為什麼?&rdo;&ldo;我的手要凍僵了!&rdo;他把自己的雙手硬伸到了葉春好面前,葉春好抬手要擋,然而手指碰到他的手背,她發現他的手確實是涼如冰。忽然想起他當年曾經掉進冰河裡、落下了畏寒的病根,她略一遲疑,心一軟,便還是把他的雙手捧住了。她的手掌是柔軟溫暖的,微微有點汗津津,彷彿有無限的延展性,可以包裹住他的大手。不動聲色的向後躲了又躲,她只肯給他這一雙熱手。然而被窩裡的溫度的確是漸漸升了上來,她的熱力終究是也溫暖了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雷督理把下半張臉都縮排了被窩裡:&ldo;我大概是凍著了。&rdo;葉春好&ldo;嗯&rdo;了一聲。雷督理又道:&ldo;你真的是對我太壞了。&rdo;這句話被他說得又認真又平淡,不像是在說人情,而像是在講真理。葉春好懶怠和他爭辯,索性拿出了哄小弟弟的耐性,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ldo;難道比瑪麗馮還壞?&rdo;&ldo;剛結婚的時候,她對我很好。&rdo;&ldo;那後來怎麼又要和你離婚?&rdo;雷督理望著她微笑,不說話。&ldo;燕儂不是也不要你了?&rdo;&ldo;那樣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她是死是活、要不要我,都沒關係。&rdo;葉春好忖度了片刻,把個壓在心底許久的問題拿了出來:&ldo;燕儂確實是逃走了,對不對?你沒有……沒有傷害她吧?&rdo;&ldo;放心,她又沒給我帶綠帽子,我犯不上要她的命。&rdo;然後他向前挪了挪:&ldo;老提那些女人幹什麼?說點別的。&rdo;&ldo;沒什麼可說的,我只希望你回家去睡覺。你若不肯,那我沒有力氣扛你出去,只好出去打地鋪。&rdo;&ldo;你敢!&rdo;&ldo;那你不要說話,閉了眼睛睡覺。&rdo;雷督理果然乖乖的閉了眼睛,半晌不說話。葉春好輕輕放開了他的手,他也沒反應。葉春好靜聽了片刻,聽他呼吸深長,竟然似是真睡著了。她推開棉被坐起來,心想自己要麼是換個房間打地鋪,要麼是出去住旅館‐‐這個天氣打地鋪,真和受刑差不多,出去住旅館呢,一個孤身女子,也不很方便。要麼就是去個豪華的大飯店,開個房間過一夜,不過自己若是這麼走了,雷督理睡醒之後,必定又要發小孩子脾氣。孩子脾氣配上無法無天的權勢,簡直可以釀出一場大災難。思來想去的,她猶猶豫豫,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ldo;他睡暖和了沒有?&rdo;一隻手從被窩裡面伸過去,做賊一樣的碰了碰他的手,然後繼續深入,摸了摸他的腰。手不是那樣的冰冷了,可是身上也沒有什麼熱氣,她收回手,想了想,隨即四腳著地的爬到床邊,伸腿下床穿了拖鞋。取下大衣披了上,她推門走了出去,一陣子之後回了來,手裡多了一隻滾燙的橡膠熱水袋。站在床邊把棉被掀起來,她剛要把熱水袋放進去,可是動作停了停,她放下棉被,轉身走去開啟櫃子,窸窸窣窣的翻找出一條大毛巾,把熱水袋包裹了兩層,然後才又掀了被子,把它放到了雷督理身旁。熱水袋是她新買的英國貨,預備著天冷時用的,哪知道它第一次灌熱水,溫暖的卻是雷督理。不過家裡還有一隻舊些的湯婆子,也可以用,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