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坦同他也算得上親近了,可是有什麼用處呢?一個廢物!何司令就看不上廢物!何司令以自己的白頭髮做誘餌,命人給哈丹巴特爾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新藥方子。果然不出半個小時,哈丹巴特爾來了。何司令為了同哈丹巴特爾套近乎,所以下狠心捨棄腦袋,一頭拱進對方懷裡,隨他揪著自己的頭髮研究檢視。哈丹巴特爾快把何司令的腦袋摸熟了,末了才從紅色僧袍中掏出一杆金筆來,擰開筆帽在紙上刷刷點點的寫了幾行漢字:&ldo;吃這個,這個好吃,很甜的。&rdo;何司令湊過去看了看,卻見他寫的那方子類似一張菜譜,裡面主要的就是黑芝麻和紅糖,製成後是一種糕餅,可以當飯吃。方子讓聽差送去廚房了,何司令熱情挽留哈丹巴特爾道:&ldo;哈喇嘛,多坐一會兒,等那玩意兒出鍋了,一起吃點。&rdo;哈丹巴特爾欣然答應,又問:&ldo;王爺呢?&rdo;&ldo;去小佛爺那裡了。&rdo;哈丹巴特爾笑了笑,金絲眼鏡的邊緣就流光一閃:&ldo;聽說,阿王要同福晉離婚?&rdo;何司令的確聽阿拉坦嘟嘟囔囔的提過這件事,不過當時只以為他是被那即將從天津趕來的福晉給嚇昏了頭,隨口胡說的。&ldo;真有這事?&rdo;何司令問。哈丹巴特爾對阿拉坦不感興趣,所以搖了搖頭,答道:&ldo;不清楚。我沒有問過小佛爺。&rdo;何司令微笑著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阿拉坦這些日子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如今驟然要鬧離婚,旁人不會以為是自己在其中調唆吧‐‐也不能,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同自己是一分錢的關係也沒有嘛!清了清喉嚨,他轉了話題:&ldo;哈喇嘛,你在小佛爺那裡住的還好?&rdo;哈丹巴特爾一點頭:&ldo;不錯啊。&rdo;何司令用胳膊肘支了膝蓋,偏著頭望向對方:&ldo;小佛爺那裡還是吵一些,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搬來我這裡。&rdo;哈丹巴特爾只是笑:&ldo;那怎麼好意思,太給你添麻煩了。&rdo;何司令大搖其頭:&ldo;不不不,你若是能來,那我是非常高興的!否則我一個人住這樣大的一處公館,也是寂寞的很。&rdo;說到這裡他拍了怕對方的大腿:&ldo;哈喇嘛,我是很喜歡和你做朋友的,你和烏日更達賴,是我認識過的最好的人。&rdo;哈丹巴特爾似乎是對何司令的心情很瞭然,沉吟了片刻,他點點頭道:&ldo;那也好,只是要叨擾你了。&rdo;何司令以請哈丹巴特爾為自己治療白頭髮為名,將他從小佛爺那裡弄到了自己這邊。從此他、阿拉坦、哈喇嘛湊在一起,倒也成了一家三口;何司令對待哈丹巴特爾是相當的熱情周到,而在哈丹巴特爾的精心治療下,他那兩鬢也漸漸烏黑了些許,瞧著不是那麼發如落霜的模樣了。這天他從德王那裡回來,順便又去小佛爺那裡確定了前往北平的具體日期。因為天寒地凍,所以汽車內的溫度也很低;他哆哆嗦嗦的到了家,進院之後剛要往房內走,忽然聽見身後門外一陣汽車喇叭響,覓聲回頭一望,卻見一輛嶄新的紅色汽車急急的剎在了自家大門前,緊接著前排跳下一個長袍馬褂的聽差,將後排車門一開,請下來了一位盛裝女子。這女人生的身材豐壯,個子也不矮,穿了一件極長的裘皮大衣,頭上是燙了的齊耳短髮,周身裝飾的也是金光耀眼,瞧著頗為富貴。只見她下車之後,先將公館大門上下掃視了一番,而後極其高傲的一揚頭,邁步便往裡走。守門的衛兵意圖攔她,不想那阻攔的動作尚未做出,已被那女子白了一眼:&ldo;給我滾開!我是阿王福晉,你敢攔我?&rdo;何司令伸出一隻手當胸攏住大氅,打著寒戰轉身面對了她:&ldo;你是福晉?那請進來吧!阿王就在這裡。&rdo;阿王福晉這才注意到院內的何司令,因見他一身蒙古軍的大將服色,便心裡有了數,款款的邁步走了進來,聲音不高不低的問道:&ldo;請問這位可是何司令官?&rdo;何司令用手堵著嘴打了個噴嚏,冷的實在是受不得了:&ldo;是我。請進吧!&rdo;說到這裡他毫無紳士風度的扭頭就走,一溜煙的便進了房。阿王福晉愣了愣,擰起兩道眉毛,也在自家聽差簇擁下走進房中。何司令將阿王福晉帶入大客廳之內,然後又命人請下了阿拉坦。阿王夫婦兩個久別相見,那真是分外眼紅。未等阿王福晉開言,阿拉坦便毫無預兆的忽然起身走到了何司令身後,只把一個腦袋伸出來道:&ldo;你、你、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