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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猶豫豫的在床邊坐下了,他問道:&ldo;我們要、要去哪裡啊?&rdo;何司令掃了他一眼:&ldo;沒有我們了。日本人要送我去張家口,你回你的天津吧!&rdo;阿拉坦聽了這話,顯然是恐慌了。他一扭身望了何司令:&ldo;我不、不、不、不……&rdo;何司令用被子重新蓋了腿,垂下眼簾道:&ldo;不迴天津,那你要怎樣?還跟著我?跟我上張家口見德王去?&rdo;阿拉坦低了頭,兩隻手合在一起緩緩的搓著:&ldo;我不想回、回家。&rdo;何司令被腿上的傷痛折磨的心煩意亂,又見阿拉坦扭扭捏捏的一副軟蛋模樣,就不耐煩的一揮手躺了下去:&ldo;我不管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rdo;阿拉坦沉默下來,直過了二十多分鐘才結結巴巴的輕聲開了口:&ldo;那我就、就、就和你去張、張家家口、口吧!&rdo;院內沒有多餘的空房,把個親王打發去和勤務兵們同睡又不大妥當,所以何司令命人去向迦納要了一張行軍床支在房內,讓阿拉坦躺下睡覺。阿拉坦從何司令那裡得到了可以隨行的保證,心中安然,躺下就睡著了。而何司令仰臥在床上,雙目炯炯的望著前方黑暗的虛空,一顆心像是被沸騰的熱血煮著,翻翻滾滾的透骨疼痛。&ldo;他要殺我……&rdo;他想:&ldo;他眼看著我放槍……他是真的要殺我!&rdo;他不由自主的咬緊了牙關,兩隻手抓住身下的褥子,從頭到腳一起顫抖起來;腦子裡也是一陣一陣的發暈,頭上瞬間就滲出了一層冷汗。他搖了搖頭,知道自己這是又犯了老毛病了,立刻強迫自己轉移念頭。日本人。迦納對他可是夠客氣了‐‐豈止是客氣,簡直就堪稱恭敬。迦納的話是這麼講的:&ldo;何司令官,現在穆倫克旗周圍地區已經被中國軍隊所佔據,你若再回穆倫克旗,恐怕在安全上不能保證。剛巧聯合政府已經遷都到了張家口,德王主席也常提起你來,不如何司令官趁此機會,去張家口見見德王主席,順便養傷。至於你在穆倫克旗的財產,可以由我們三上師團全權保護,或者是用車皮分批運到你那裡。何司令官,你請放心,日本人同蒙古人的關係是很好的,我們是誠心誠意要同幫助蒙古朋友復興民族‐‐是的,我知道你不是蒙古人,可這不是問題,血統不應該成為我們之間的鴻溝……&rdo;長篇大論,有理有據。可惜都是表象。表象之下的真相就是:如果他這回不去張家口,那迦納可以當即拔出槍來幹掉他。他也沒個兒子女婿哥哥弟弟的,他死了就死了,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腿上的傷疼的他直吸涼氣。他又想自己的大本營被中央軍端掉了,這是個大事,國統區那邊的報紙上一定要大書特書四處宣揚。上面會怎樣寫?不敢想象,總之&ldo;何逆&rdo;二字一定是少不了的。李世堯在山西要是知道了,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是歡慶勝利呢?思及至此他委屈起來,心想:&ldo;我的頭髮都白了。&rdo;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何司令同阿拉坦親王乘火車抵達了張家口。何司令自認為是個很落魄的人了,不想一下火車,便有日本駐蒙軍的宇佐美大將親自前來迎接,當晚又為他舉行了極盛大的歡迎宴會,會上日蒙滿的高階軍官們來了大半,連德王也出席了。宴會過後不久,德王便要委任他為蒙疆聯合政府的產業部長。何司令經過這些天的煎熬,也自有了一番主意,堅辭不受,無論如何不肯放棄軍權。德王地位雖高,其實實權有限,所以見何司令如此,也是無可奈何。德王是個傀儡,但傀儡之後的日本人見狀可就坐不住了。雙方經過了反覆協商,結果還是日本方面首先做出了一點讓步,由何司令繼續擔任了 張家口生活何司令拄了手杖,在客廳地上慢慢的來回踱著。外面是數九寒天,可房內的溫度卻是不低,他穿著長褲襯衫,走的一身熱汗,臉上也白裡透紅了,眉目濃秀幽黑,嘴唇微微抿著,瞧著是特別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