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堯聽了，就插嘴問道：&ldo;哪邊佔了上風？&rdo;顧誠武不假思索的答道：&ldo;我們人多！李師長的人太少了！一拼刺刀就完！&rdo;剛說到這裡，忽然一粒子彈穿透玻璃窗破空而至，直把對窗的木格子房門給打了個洞。顧誠武一縮頭，六神無主的趴在地上道：&ldo;司令，咱們撤吧！&rdo;李世堯靠牆坐了，此刻就一把拉住何司令：&ldo;別動！外面危險！&rdo;何司令似乎是終於反應過來了，立時神色大變：&ldo;馮國忠……是馮國忠！他這是要造反！&rdo;李世堯把他摟在懷裡壓在地上：&ldo;別怕別怕，有我呢！&rdo;顧誠武見何司令不肯走，便也爬了回來，又試探著彎腰起身向窗外望去，一望之下，他又驚叫起來：&ldo;司令！少爺帶兵來了！&rdo;這回他話音一落，樓下的槍聲驟然就密集起來，其間又混雜了人仰馬翻的慘叫。任憑外界打的如何天翻地覆，何司令一直躲在雅間之內。末了，他終於等來了小順。小順是一路飛奔上來的，衝進房內見到何司令後，便幾大步走過來蹲下，將他一把拉過來抱在了懷裡：&ldo;爸爸，你沒事吧？&rdo;沒等何司令回答，旁邊的李世堯開了腔：&ldo;哎？我說司令，你認這小子當兒子了？&rdo;何司令推開小順：&ldo;我沒事。&rdo;然後轉向李世堯：&ldo;是。&rdo;馮國忠的叛亂，在二十多分鐘內便以徹底的失敗而告終。這失敗的緣由，自然是由於從天而降的小順。馮國忠被當場生擒，何司令將他帶回了四子王旗的大營之內。這兩人在司令部內的會議室內相對而坐。馮國忠被五花大綁了，面如土色、目光發直。何司令面無表情的望著他：&ldo;為什麼？&rdo;馮國忠的嘴唇顫抖起來：&ldo;我……司令，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您。&rdo;何司令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ldo;為什麼？&rdo;馮國忠抬眼看了他：&ldo;我……&rdo;他大概是極端的緊張，所以說完這個字後便閉上嘴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才繼續道：&ldo;日本人……您不和日本人合作，所以他們找到了我……讓我取代您……&rdo;又吸了一口氣：&ldo;我沒想殺您……日本人要我殺了您……可我沒打算真殺您。&rdo;何司令點點頭：&ldo;你的意思是‐‐你這人很念舊情，是不是？&rdo;馮國忠流下淚來：&ldo;司令，您饒了我這次吧……我走的遠遠的，我這輩子也再不在您眼前出現了……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rdo;何司令起身，動作僵硬的走到了馮國忠面前，抬起雙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ldo;馮國忠……&rdo;馮國忠淚眼婆娑的仰望了何司令：&ldo;司令，我不是人，我知道錯了……您給我個機會吧……&rdo;何司令嘆了口氣，眉尖蹙起來，射向馮國忠的目光中滿是悲涼。他俯下身，一手抱住馮國忠，一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ldo;馮國忠啊，當年我離開蘆陽時，身邊跟著的人就只有你和小順。你記不記得咱們剛到北平時，在西車站食堂裡你告訴我你沒地方去，只想跟著我。你記不記得？&rdo;馮國忠在他懷中涕淚橫流的點了點頭：&ldo;記、記得。&rdo;何司令撫摸著他的後背：&ldo;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你當成親人了。一個你，一個小順，我把你們兩個是放在心上的啊……&rdo;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裡也帶了哽咽：&ldo;你原來只是個副官，現在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隊伍裡除了我就是你了，你怎麼還想……你這是往我的心裡捅刀子，你知道嗎？&rdo;馮國忠哭出聲來，抽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何司令放開馮國忠，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他擦了臉上的涕淚：&ldo;這幾天你好好反省一下吧。&rdo;說著他對著門口的衛兵一招手：&ldo;押他去牢裡。&rdo;馮國忠掙扎著從椅子上溜下來跪在了地板上，嚎啕著磕下頭去：&ldo;司令，多謝你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