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一般拖動雙腿，他抱著小鈴鐺回了臥室。彎腰把小鈴鐺放到床上，他用力扯開對方雙臂：&ldo;行了，乖乖睡覺！&rdo;小鈴鐺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愛上自己，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他看看。力大無窮的揪住聶人雄的汗衫領口，她氣喘吁吁的說道：&ldo;你別走，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要我？&rdo;聶人雄直不起腰，只能俯身近距離的面對了小鈴鐺‐‐為什麼不要她？不為什麼，就是從來沒有過&ldo;要她&rdo;的念頭。雙手握住小鈴鐺的腕子，他也亂了，壓低聲音怒道：&ldo;鬆手！&rdo;小鈴鐺惡狠狠的瞪著他，眼睛都紅了：&ldo;我不！&rdo;她才不鬆手！她是沒有千軍萬馬，她若是有了千軍萬馬，搶也要把聶人雄搶到自己身邊！聶人雄氣咻咻的面對了她：&ldo;還鬧？&rdo;小鈴鐺探頭狠親了他一口：&ldo;沒鬧！我他媽的沒鬧！&rdo;聶人雄用力一扯她的雙手，只聽&ldo;嗤啦&rdo;一聲響，汗衫領口竟是被撕裂開來。聶人雄趁機直起了腰，見小鈴鐺還不鬆手，索性抓住前襟徹底撕開，光著上身走了出去。小鈴鐺喘著粗氣躺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手指痙攣著不能鬆開。一個男人，找一個女人，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麼乾爹就不要她？不很愛她也沒關係的，為什麼連要都不肯要？杜副官躺在前院廂房的小床上，側身騎著被筒子睡的正香。忽然身邊一沉，有了動靜。他迷糊著轉過身來，很舒適的把一條腿抬起來搭上對方腹部。半分鐘後，他冷不丁的睜開了眼睛：&ldo;誰？&rdo;聶人雄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ldo;我！&rdo;杜副官驟然坐起，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喉嚨中發出&ldo;呃&rdo;的一聲：&ldo;沐帥！&rdo;聶人雄低聲說道：&ldo;躺下睡覺，不許聲張！&rdo;杜副官屏住呼吸，直挺挺的靠邊躺了回去，整整一夜，一動不動。小鈴鐺在聶人雄的床上輾轉反側，心裡難過的像火燒一樣，也說不出要怎樣才好，只恨不能衝到聶人雄面前，開膛破肚給他看清自己的心腸。說了他不聽，給了他不要，她抓心撓肝的翻來覆去。把聶人雄的破汗衫蒙到臉上，她忽然感覺悲不可抑，張大嘴巴想要痛哭，可是又沒有眼淚，只從喉嚨裡發出了幾聲乾巴巴的哽咽。如此熬到凌晨，她的激動情緒略略平復下來，又是疲憊的不堪，便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兒。再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大亮，她呆呆的坐了起來，頭腦中漸漸有了理智，這時再是回首昨夜舉動，她滿臉通紅，也覺得自己像個沒羞沒臊的瘋子。伸腳下去穿了聶人雄的大拖鞋，她踢踢踏踏的垂頭向外走去，哪知剛剛推門邁出一步，便和聶人雄打了個照面。聶人雄已經在前院洗漱過了，身上穿了件半舊的襯衫，睫毛和頭髮都是溼漉漉的烏黑。背過雙手低頭望著小鈴鐺，他忽然笑了一下：&ldo;醒了？&rdo;小鈴鐺用眼角餘光瞥到了他的笑容，心中立時輕鬆許多，嘴裡囁嚅著也能說出話了：&ldo;乾爹……&rdo;聶人雄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ldo;鬧夠了沒有？&rdo;小鈴鐺雙手抓著睡袍兩側，蚊子似的哼道：&ldo;我……&rdo;聶人雄怕她繼續胡說八道，連忙又道：&ldo;在乾爹身邊長大，就要嫁給乾爹？你是大小姐，還是童養媳？乾爹這麼抬舉你，你小小年紀，怎麼就不知道要個好？&rdo;然後他點了點頭：&ldo;不過還好，總算你沒鬧著要嫁給杜希賢。&rdo;小鈴鐺靠著門框，胸中塞著一團亂麻，堵得滿心話語說不出來：&ldo;乾爹，我是真的……&rdo;聶人雄心如明鏡，所以故意不肯讓她把話說完：&ldo;真什麼真！回房穿衣服去！杜希賢馬上就要過來換紗窗了，你就這麼光溜溜的滿院跑？&rdo;小鈴鐺一聽這話，果然是快步回了臥室。而聶人雄長出了一口氣，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這若是個歡場女子，那玩就玩了，睡就睡了，最後不過是花兩個錢而已；可這是小鈴鐺，這是&ldo;自己人&rdo;。他得對她負責，如果當真發生了關係，他就得管她的一生一世。其實管她一生一世，也沒什麼，橫豎他管得起。但話說回來，他畢竟年紀還輕，對於婚姻又是特別的慎重。雖然小鈴鐺年少健康美麗，雖然小鈴鐺對他一片赤心，可是在他眼裡，小鈴鐺再怎麼好，也越不過心中曾有的那個人。讓他娶小鈴鐺，他始終是不甘心‐‐&ldo;縱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