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聽了這話,心裡暗叫不妙:&ldo;我……將軍,您誤會了。我並不是違抗司令部的意思,潘世強他的確是挑釁在先,他……&rdo;&ldo;沒有證據表明潘世強搶了特工分部的汽車。&rdo;&ldo;他這人非常的狡猾,是不會認賬的!他還帶了手下攔截我‐‐哦對了,他還燒了特工分部的一輛防彈汽車,他是公然的同政府作對,他才是真正的破壞和運……他還……他……&rdo;沈靜說到這裡,忽然發現秋城寺已然完全轉過身子,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頓時把腦子裡排列好的那些措辭忘了一乾二淨。明知道那潘世強還有幾條罪行的,然而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連續說了幾個&ldo;他&rdo;之後,他一張臉由白轉紅,額上的汗一層層的冒出來。他想要擦擦汗,手在衣側插了幾下,就是插不進衣兜裡去。無奈何,他只好低頭看準了,才從兜內掏出手帕,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幾把。秋城寺見他慌亂至此,卻覺得很有趣味:&ldo;沈靜,你要老實。離開集團生活所之後,你好像有所變化。&rdo;沈靜還想辯解兩句,然而實在是心跳的太快,那話就夭折在嘴邊,只省略成了一聲呻吟:&ldo;嗯……&rdo;秋城寺仰頭望著天花板,沈靜的呻吟像條小蟲子,在他的心上爬。&ldo;其實,我不該親自審問你的。&rdo;他低下頭,對著地面說:&ldo;你還不夠資格。&rdo;沈靜諾諾的答應:&ldo;是,是。&rdo;&ldo;然而,我還是來做這件事了。沈靜,希望你能夠明白,在我的辦公室裡,你還是特工分部的主任,所接受的也只是詢問而已。而從這裡下去三層樓的地下室內,便是刑訊室了。&rdo;他微笑了一下:&ldo;對待不那麼頑固的疑犯,刑訊處通常只用皮鞭和烙鐵便已足夠。當然,還有其它一些小的懲罰,這個我不說,大概你也清楚的很。如果有人冥頑不靈頑抗到底的話,那麼,就是電刑了。&rdo;沈靜的身體晃了一下:&ldo;我沒有破壞和運。我為政府做了很多事情,我已經逮捕了幾十名重慶分子,最新的情報都是由我的特工分部送上來的。我的忠心日月可鑑,您到底要我說什麼?&rdo;秋城寺走到他的身後,對著他的後腦說道:&ldo;有人在指使你,是嗎?&rdo;沈靜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秋城寺的意思。這讓他彷彿被針刺了一般,轉身退後一步望著秋城寺道:&ldo;沒有!沒有人指使我!&rdo;秋城寺點頭嘆道:&ldo;你對陸選仁,忠心耿耿啊!&rdo;沈靜拼命搖頭:&ldo;不不不,這件事和陸先生沒有關係,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追殺潘世強是我本人的意思,與其他人無關。&rdo;秋城寺先是冷眼望著他,良久,方重新微笑起來:&ldo;既然你如此頑固,那我只好送你出門下樓了。&rdo;聽了這話,沈靜單薄的身體立刻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沒有血色的嘴唇張開合上,很艱難的開口哀求道:&ldo;將軍,您別……那樣您不如一槍斃了我。天地良心,我對您那真是一片赤誠。至於潘世強,我今後再不敢動他一根汗毛了‐‐要不我去給他賠禮,請他回上海。將軍,有話好說,您別動氣。萬事都是我的不對,我改就是了,馬上改正。您再給我一個機會!&rdo;秋城寺搖頭,目光像把刀似的,在沈靜的臉上刮來刮去:&ldo;你在裝傻。你應該知道,我方才同你談論的重點,並不是潘世強。&rdo;沈靜露出一個慘兮兮的微笑:&ldo;我哪兒敢在您面前裝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rdo;秋城寺微微歪了頭,同時抬起左手撫到了沈靜的右臉上‐‐看起來的確像是撫摸的動作,然而當粗糙的掌心真的接觸到面頰的面板時,他手上漸漸加了力氣,把沈靜的臉扳向視窗方向。下午的陽光斜射進來,秋城寺用拇指輕輕撥開了沈靜的右眼眼皮,藉著陽光細細的審視著他的眼睛。&ldo;你的右眼,受過傷吧。&rdo;他低聲問道,語氣是一種極力壓制著的平和。沈靜心慌意亂的,沒聽出什麼異常。只是不明白這秋城寺怎麼忽然擺出一副眼科醫生的架勢出來。&ldo;是,是的。&rdo;他老實回答。秋城寺毫無預兆的笑了一下:&ldo;現在怎麼樣了?&rdo;沈靜覺出不對勁兒了:&ldo;看、看不清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