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個是人證‐‐那什麼，偽特工分部裡四四年末之後的檔案大部分都被銷燬了，所以物證難找，就得靠人證了。這是沈靜手下的人，對他的所作所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個沈靜，真堪稱是罪大惡極……&rdo;凌霄一擺手：&ldo;別扯屁！不罪大惡極，也進不了這裡面。你們這班廢物，審了兩天多快三天，就弄出這個結果來，還有臉跟我貧嘴！都滾出去吧！&rdo;張國康等人莫名就捱了罵，無可奈何，只好拖著那林秘書訕訕退下。凌霄在沈靜對面坐下來，把那審訊記錄推到一邊，開門見山的說道：&ldo;沈靜，我是奉戴局長的命令，來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若是老實回答了，那之前特工分部的事情，我們可以不追究，還可以算你是將功贖罪，讓你免於受審，直接出去繼續過你的消停日子。&rdo;沈靜聽到這裡，緩緩的抬起頭，怔怔的望著凌霄。凌霄見了，便是一笑，而後忽然變臉：&ldo;可你若是頑抗到底，不肯配合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你也是做過特工工作的人，我們這裡有什麼手段，你也一定知道的很詳細！&rdo;沈靜咳了一聲，只覺得滿嘴的甜腥，可又沒有真的咳出血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掙著發出聲音：&ldo;我要睡覺……先讓我睡覺……&rdo;凌霄笑了一聲：&ldo;我的問題是很簡單的，只要你肯回答，那統共也花不了幾分鐘，然後你想怎樣睡，就怎樣睡。&rdo;沈靜喘息了一下，然後垂下頭，低低的說：&ldo;你問。&rdo;凌霄把胳膊肘拄在桌面上，雙手十指交叉著擋在臉前，只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放光：&ldo;陸選仁，在哪裡？&rdo;沈靜猛然抬起頭‐‐然而只抬到一半，卻又垂了回去：&ldo;他全家自焚而死，報紙上報道過的。&rdo;凌霄放下手：&ldo;沈老弟，你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意思了。你應該學習那個曾錫言，人家就懂得審時度勢，結果怎麼樣？已經離了這看守所啦！其實你說他能有什麼重要情報？不過是從門縫裡聽到森田慎吾和陸選仁密談逃亡的事情，就這麼一條小小訊息，救了他一條命！而你呢？都知道你是陸選仁身邊一等一的親信，他跑去哪兒了，你能不知道？我說老弟，你年紀輕輕的，不要太死心眼兒了，放著活路不走，偏要作死！&rdo;沈靜搖搖頭，輕聲道：&ldo;我不知道。&rdo;凌霄皺起眉頭：&ldo;你說這話，是自己裝傻啊，還是覺得我傻啊？&rdo;沈靜微微張開嘴，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頭上的汗一層一層的冒出來：&ldo;天地良心，我真是不知道。&rdo;凌霄騰的站起來，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語氣也隨之變得暴躁：&ldo;我說你他孃的裝什麼堅貞不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姓沈的是個什麼貨色？那個差點讓日本人玩死的沈主任說的不就是你嗎？嚯，看不出來啊，怪不得你一個要飯的小癟三能一路爬到警政部次長的位置，憑的是什麼？憑的就是你既不要臉也不要屁股吧？這麼維護陸選仁，是不是和他也有一腿啊？&rdo;沈靜立刻氣喘吁吁的抬起頭，對著著凌霄咬牙道：&ldo;我去你媽的！&rdo;話音落下，他心想自己這條命算是交待了。交待就交待吧，反正活的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凌霄沒想到沈靜會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還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繞過桌子，照著沈靜的臉便是一個嘴巴‐‐勁兒用過頭了，竟把沈靜連人帶椅子一起打翻在地。而那沈靜除了在摔倒時發出一聲細微的驚叫之外，之後便無論凌霄如何拳打腳踢，也不再發出一絲聲音。幸而那凌霄心裡還記著戴局長對他的命令，所以三拳五腳略出了點氣之後，便也就停了動作，而且還彎腰給沈靜解開了繩子。沈靜伏在地上，已經是口鼻出血、一絲兩氣的狀況了，一雙眼睛卻還睜著‐‐睏意一次次的被熬過去之後，人就是這樣，曉得自己是困的，疲憊的，痛苦的，然而就是不能闔目、不能入睡。&ldo;好，沈靜，你既然不識抬舉，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一會兒吃了苦頭，也別怪我事先沒有告訴你！&rdo;說著，他開啟房門，探出身子想要去叫人。不想就在他伸頭的一剎那間，身後委頓在地的沈靜忽然一躍而起，一頭便向牆上撞去。待他聽到&ldo;咚&rdo;的一聲悶響，隨即轉過頭來時，發現沈靜已是窩在牆下，顯然方才這是要撞牆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