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滿臉的得意:&ldo;過兩天,不要著急。&rdo;整個下午,顧理初就趴在欄杆上,旁觀著沈靜搬家。沈靜沒有他那麼好的體力,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內,同他東一句西一句的聊了半天,最後聽到他講起大姑娘時,便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心想這不就是給他娶了個老婆嘛,怎麼還說是&ldo;來做伴兒&rdo;的?顧理元這人大概是腦子有毛病吧?這種腹誹之語,他當然不能當著顧理初的面說出來。只問:&ldo;大姑娘對你好不好啊?&rdo;顧理初點點頭:&ldo;好。&rdo;沈靜掏出墨鏡帶上,然後對著顧理初笑:&ldo;怎麼個好法兒?&rdo;顧理初思考了一番:&ldo;她又好看,又香,說話也好聽,還總陪我玩。&rdo;沈靜從欄杆中伸手過去,在他腰上拍了一把:&ldo;這麼好啊?那可不可以把她借給我玩幾天啊?&rdo;顧理初顯出很猶豫的神情:&ldo;這……&rdo;還沒等他給出答案,只聽門口汽車響,原來是曾婉婷從孃家回來了。今日天氣熱,她穿了件白地淺綠花的稀紡旗袍,烏黑頭髮只留到耳下,光光滑滑的梳齊了,前面又別了個白色小發卡子。瞧著正是個清清爽爽的漂亮姑娘。她剛進大門時,便看見顧理初貼著柵欄同新鄰居說話,心裡倒納罕,心想他不是頂怕生的麼,怎麼這回這麼快就和人熟絡起來了?然而走近了一看,卻發現這新鄰居有些面熟‐‐只是不知在哪裡見過。&ldo;阿初弟弟。&rdo;她招呼道:&ldo;我回來了。&rdo;顧理初回頭見是她,便高興的伸手去拉她,然後轉向沈靜:&ldo;她就是大姑娘。&rdo;曾婉婷總說顧理初怕生,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麼活潑人物。若是往常見了這陌生男子,縱是鄰居,也不會主動交談的。但是此刻既被顧理初拽過來了,不能不寒暄幾句,只得低頭笑道:&ldo;您好,您是今天剛搬進來的吧?&rdo;沈靜站了起來:&ldo;您是大姑娘吧?阿初剛才還同我說起你,說你特別的好。我是沈靜,是阿初的好朋友。&rdo;曾婉婷沒想到他也會叫自己大姑娘,不禁很是尷尬,臉也紅了,說話也不順暢了:&ldo;哦,是麼……沈先生既然是阿初弟弟的好朋友,那就正好可以經常見面了……你們談吧,我進房了。再見,沈先生。&rdo;沈靜眼望著曾婉婷進入樓內了,才開口道:&ldo;這姑娘真不錯!我就沒見過這麼像樣兒的女人。顧理元真能作孽啊……&rdo;顧理初還掛在欄杆上:&ldo;我哥哥怎麼了?&rdo;沈靜咳了一聲:&ldo;我是說你哥哥對你好!&rdo;曾婉婷回房,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到梳妝檯前坐了,對著月份牌數日子。她在百貨公司看上了一把陽傘,價格是一百多塊錢,要是先前,自然不會奢望著買。但是現在畢竟手中寬裕許多,可以擁有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不過今天回家時,曾太太說曾錫堯新找到了一份工作,需要做兩套好一點的西服裝門面。她這所謂做了闊太太的女兒聽了,只得傾盡所有,把皮包裡的整錢全奉獻了出來,只給自己留了幾塊零錢。&ldo;還有七天就是五月份了,到時拿到零用錢再買吧!&rdo;她把月份牌放到一邊,然後下樓去打點晚餐。不出意外的話,顧理元今晚會來,她曉得這大伯子心細挑剔,家事一旦有做不到的地方,他就能當著傭人指桑罵槐的責備自己這個主婦。正是看著傭人一道道上菜時,顧理元拎著顧理初進來了。顧理初顯然是嚇壞了,見了曾婉婷就咧了嘴,哭哭唧唧的道:&ldo;大姑娘,我哥哥又要打我屁股了!&rdo;曾婉婷見顧理元沉著臉,也有點著慌,趕忙迎上來:&ldo;這、這是怎麼了?&rdo;顧理元把顧理初向她懷裡一搡,然後一言不發的扭頭便走。到了院子裡,見沈靜正在指揮傭人關大門,便冷笑道:&ldo;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rdo;沈靜笑模笑樣的:&ldo;誰信哪!&rdo;顧理元恨不能一腳把他踩死:&ldo;你不是在醫院裡治病嗎?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rdo;沈靜一聳肩:&ldo;醫院不安全,我不想住了。至於怎麼來的這裡‐‐當然是要託你岳父他老人家的福了!不過你這人還真是不仗義,怎麼不言不語的就把我家給佔了?幸好這邊的房子是空著的‐‐正好啊,可以和阿初做鄰居!&rdo;